会议散后,赵尔丰仍然在思考如何处理目前的乱局,但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得找人来商量商量!”
他还没喊“来人”,大堂门口却进来了一人,他抬头一看,不由得心里一喜。
来的是个什么人呢?
此人姓吴名璧华,字钟熔,zj人。他是赵尔丰二哥赵尔巽任川督时的首席师爷。
赵尔巽调任东三省总督时,这吴璧华因不适应东北的气候,就没有跟去。但接着护理川督的王人文却不用他,他就离开成都去了京城,但在京也没找到什么好雇主。眼下赵尔丰主川,接着又出了保路会这个乱子,赵尔巽怕他三弟应付不了这个局面,就派专人去找到吴璧华,请他再回成都来帮赵尔丰。
赵尔丰和吴璧华也是老熟人,所以见是他来了,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高兴。
他又是高兴又是埋怨地说道:“钟熔呀,你怎么才来呀?”
“三大帅呀,要不是你哥二大帅让我回来,我还真不想回成都呢!”吴璧华一边与他见礼,一边说道。
“就是我哥不找你,你也该回来帮我一把嘛,怎么就说不想回来呢?”
“这边是个烂泥坑了,谁想往里边跳呢?”
“就是就是。”赵尔丰一边说,一边拉着吴的手,向大堂旁边的书房走去。
两人进了书房,在里边作了一次密谈。
吴璧华首先开口说道:“我说赵三帅呀,你如果就在康边呆着,只管在那里搞你的改土归流,不来趟这个浑水,少好多事啊!”
“现在已经在这汪浑水里了,你总得给我出出主意呀!”
“赵三帅,你知不知道你眼下的处境?”
“我知道,眼下几乎全川都乱了,朝廷革了我川督之职,却让我留下护印,我是身陷困境呀!”
“这只是明面上的困境,你真正的困境在背后啊!”
“此话怎讲?”
“你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
“赵三帅,你糊涂啊!你现在是掉在别人挖的坑里边了!你这个位置,最初内阁定的是岑春煊,但是,他还没从家里起身,内阁又改了主意,要让端方来川做这个川督,但端方一时间又从武昌脱不了身,内阁就请你来上任了。可是,你到任后,又跟端方、盛宣怀他们不走一条道,所以他们先前参你行事软弱,让内阁逼你对保路会下手,现在又参你行事操切,糜烂了川省,要朝廷把你革职拿问。你该明白端方为什么屯兵叙府,却上肯快速北上增援了吧?”
吴璧华接着就把他在bj了解到的情况给赵尔丰说了。其实,选择赵尔丰接替王人文做川督,是辅国公载泽一手策划的,但赵尔丰上任伊始,就跟王人文的做法一样,这让载泽等人大失所望,但苦于无人替赵,就通过内阁向赵尔丰连连施压。赵尔丰无奈,也就采取了强硬手段,导致了成都流血事件,把弄成了烂摊子。
事到此时,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赵尔丰的二哥赵尔巽仍试图为弟弟解套,于是暗中活动,通过徐世昌、荫昌的关系,保举前任两广总督岑春煊出任川督,让弟弟调回川滇边务大臣原任。
岑春煊接到内阁谕令,只好走马上任,到了武昌,在那里发出《告蜀中父老书》,准备和平善后。不想,他却被鄂督瑞瀓留住,帮他处理鄂省的事务。其实,瑞瀓是怕岑春煊到成都上任后,自己的老上司,已经入川的端方得不到川督的位置,会回hb和自己竞争,于是就写信让盛宣怀阻扰岑赴任。岑春煊也不是很想去捡这个烂摊子,干脆就向内阁上折子,说自己旧病复发,就在武昌住下养病了。
听吴璧华说完,赵尔丰就说道:“唉!原来如此!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可是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赵三帅,璧华以为,眼下有上、中、下三策可选。上策是上折自请革去所有职分,回京听罪,这既可遂某些人的意,又能最快地退步抽身,远离这汪浑水;中策是继续护印,一边下令严厉镇压保路会匪徒,一边集兵自保,以观时变,万不得已之时,就率兵退入康边,眼下时局动荡,朝廷一时也不能奈大帅何!下策就是放出保路会的首脑,跟他们讲和,集川康之力与朝廷对抗,眼下孙文乱党已经在hb闹起了独立,其他省份的乱党跟着闹,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大帅在川省有这么大的动作,他们必然呼应,肯定是天下大乱,那么,至不济,大帅也能在这天府之国做做刘皇叔!”
“钟熔呀!这下策万不能选,尔丰一家,世食君禄,万不敢背叛朝廷!这话千万不可再提!那个上策也不行,不是尔丰恋栈,我是怕一旦到京,就会有人把糜烂川省之责,全推到尔丰身上,让我背这个黑锅,就要交部论罪,怕是要杀我以谢川民呢!所以,我觉得就选那个中策吧!”
“赵三帅,既然你选中策,那就抓紧集兵自保,十七镇新军不可靠,在各省跟着孙文乱党闹事的多是新军,你要用自己的兵来自保,并防着那些新军。虽然朱庆澜是二大帅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但难保下边那些官兵不起歹心!”
“可是,我的兵调不过来呀,傅华封被堵在邛州以西了。”
“就想法调几营巡防兵进成都也行,反正不要依靠新军!”
“行!我这就想法调巡防兵拱卫成都!”
“赵三帅,你还要小心,成都这边也有人在给你下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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