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值,载泽和盛宣怀一起走出内阁,载泽看了盛宣怀一眼,盛宣怀立即会意,就安排人去叫杨度和陈锦华,然后他们一同去了载泽的国公府。
两人在花厅坐下后,就议论开了。
盛宣怀首先开口说道:“荫翁,赵尔丰在善后了,我们也得善善后了啊!”
载泽恨恨地说道:“这赵尔丰真不识相!我们把他推上了川督的位置,他到现在还要把糜烂四川的责任推到铁路国有上来,看来,还得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推下来!”
盛宣怀应道:“荫翁,您说得对!他这种人,得了甜头还不知道甜头从哪里来!他一到成都,就像鄂、湘、粤一样,给保路会来硬的,而不是搞什么怀柔安川,川汉铁路的事儿早就搞下来了。他却要玩什么怀柔,等怀柔玩不下去了,才来动武,这就给那些想借机造乱的人留了准备的时间,这明明是他处置失机,他竟然还想把责任推给内阁,是得把他弄下来!我看,只弄下来还不行,得让他把糜烂四川的事儿全顶下来!”
“杏荪,你的意思是把他往死里弄?”
“荫翁,宣怀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个弄法?”
“等皙子他们来了再商量!”
“可是,把他弄死了,四川眼下这局面谁去收拾?”
“端方!端方已经到叙府了,催他走快点,十天半个月,他就能到成都,让他接任川督,他肯定能把四川的事儿摆平!四川的事儿摆平,铁路国有也就该收功了!”
“好,就这么办!可是,我那老王叔已经定了调,如何推翻呢?”
“让人群起弹劾赵尔丰!弹劾的多了,摄政王那里就会有说法,到时候庆王爷也顶不住,姓赵的就没日子过了!”
“好!我们再听听皙子他们的意见!”
就这时,杨度和陈锦华踏进了花厅。
杨度和陈锦华一进门就听见载泽说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杨度就问道:“荫翁,杏荪,要听杨度和澜生的什么意见?”
载泽一边招呼他们入座,一边对盛宣怀道:“杏荪,你给皙子和澜生说说。”
盛宣怀就把赵尔丰的奏折和他们刚才商量的意思说了。
杨度听完,马上就反对道:“荫翁,杏荪,现在不行!”
“为啥?”载泽和盛宣怀同时问道。
杨度道:“荫翁,陶斋(端方的号)现在虽在叙府,但现在四川正乱得紧,他十天半月肯定到不了成都,要不然,他应该早就到成都了。再说,陶斋虽然也领兵,但他没有真正打过仗,让他去打仗可能有点悬!所以,我的意思是,让陶斋走慢点,让赵尔丰把匪剿得差不多了,再联络人倒赵,不光把他从川督的位置上弄下来,还要拿他的人头来安川!你们觉得呢?”
载泽就点头说道:“嗯!这确实比现在就弄死他要好得多!只是,只是,这姓赵的一缓过气来,上奏折辩四川的事,怕就要找‘铁路国有’的茬儿了。”
杨度道:“荫翁,这也不用着急,姓赵的虽然把保路军匪徒赶离了成都,如果各省的援军迟迟不能入川,陶斋不助他一臂之力,他的兵力就捉襟见肘,没有一月两月,要摆平四川的事,根本做不到。他摆不平四川的事,他要想折辩就没底气,他就不敢首先折辩这件事,那么,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就可以把整治他的办法都准备好。到时候,他还没动手,我们就先动手整治他。”
陈锦华道:“皙子说的对啊!不过不能等他把四川的事都摆平了,才整治他。”
载泽道:“为什么?”
陈锦华道:“让他全摆平了,他就是有功之臣了,再整治他就有嫉贤妒能的嫌疑了!澜生觉得,等他要摆平了,也筋疲力尽了,就开始整治他,这样才行!”
盛宣怀道:“怎么整?”
陈锦华道:“我们先给陶斋打个招呼,让他现在走慢点,跟姓赵的玩点虚的,再就是紧盯着四川,时时都知道姓赵的做到哪一步了,等他离成功还有一步的时候,就动手整治他!到时候,一是从上到下都找人弹劾他,让他做不成川督;二是让陶斋驱兵疾进,把姓赵的眼看就要到手了功劳抢过来!”
载泽道:“好!四川是姓赵的搞出问题的,却是陶斋最后摆平的!这川督的位子就该给陶斋!姓赵的知趣,就老实走开,闭上嘴巴不要说话,否则弄死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就是!”盛宣怀也说道。
载泽又问道:“只是,这四川的事,怎么才能盯得紧呢?”
杨度道:“这个容易!让端方时时给我们通个气就行。再说,不是还有尹良和尤愚溪嘛?”
载泽道:“这尹良和尤愚溪究竟靠得住吗?他们好像这一段跟姓赵的走得很近呢。”
杨度道:“这段他们跟姓赵的走得近,是形势所迫嘛!要是成都不保,他们的身家性命就得搭进去了,他们肯定得支持姓赵的,现在这种危险没有了,他们绝对还是愿意国公大人效力的!”
盛宣怀也说道:“再说,他们也是在人矮檐下嘛!”
载泽就说道:“那就让他们随时把四川的事情捅过来吧!”
于是四人又商量了后边怎么弄的办法,说了一些别的事儿,才各自回家……
赵尔丰在成都一心想的就是尽快剿灭匪徒,所以他一直关心着奎焕率军追剿的情况,但奎焕还没有给他送回前线的战报。
奎焕率军追剿的情况怎样呢?
奎焕在城上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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