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自信了,自信到盲目往往就成了自傲。
作为没有被压制实力的神兽血脉石天轩,这性格张扬的熊孩子从心底里把自己跟潜龙之野这群所谓的‘被压制人群’区分开来。
他肆无忌惮的处处展示着自己的武力值,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确实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但眼力如白蔷这样的修者却也很容易能看出他的斤两。
若是让一些有心人发现了他并不受潜龙之野的压制规则所影响的事实,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石天轩被那群做梦都想从这里出去或者想尽一切办法企图恢复自己实力的老油条老妖精抓起来,好好炮制研究一番。
他一路上的样子,就像怀揣着大把钞票去乡村玩徒步旅行的富家大少,张扬高调心思轻松,完全不知‘劫匪’为何物。然后现在的关键是,这位富家大少把他君修言也绑在他的旅行车上了。
“你干嘛摇头?就算你觉得不好意思采用小爷我的建议,但是也不能否认我说的有道理吧!”
“潜龙之野里并没有寒髓天灯,它的位置,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我有幸算是知情者之一。”
君修言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石天轩想要继续理论下去的心思。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石天轩突然要找‘寒髓天灯’,但是并不妨碍他用这个理由约束戏弄他一番。而且,关于‘寒髓天灯’,他还真知道些消息。
“你说什么?!这里没有?!你……你快告诉我那东西在哪儿,我怎么才能找到?!”石天轩之前刻意装出来的讨好笑容被焦急替代,他惊弓之鸟一样从凳子上弹起来,下意识的抚上了手指上的玄铁戒:“无论什么代价!!”
“呵,无-论-什-么-代-价?”君修言看了他一眼,“石天轩,你真是越来越冲动了,这样并不好。”
“……”白蔷坐在一边看了很久,她是真的好想笑。
这个石天轩比自家兄长还要单纯,兄长还没说几句话呢,他就豁出去一样的要卖自己了。
‘无论什么代价’这样的话说出来实在是太蠢了,要是换做是她自己,最起码也要先搞清楚对方的用意再稳扎稳妥的开始谈条件。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哪里才能得到寒髓天灯了么?!”
少年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红衣魔修,要灼烧出两个洞似的。他曾经亲眼看见整个宗门在眼前灰飞烟灭,又亲眼见证了玄天毅然挡在他眼前时自己的无力,他不想再这样了!!起码……起码让他这次把玄天老儿救回来!!
“代价是,以后你要听我的话,服从我的命令。”君修言微微抬了眼往白蔷那边看了看,“如果同意,我们成交。”
石天轩虽然迫切的想弄到寒髓天灯,但是他好歹还是有一定思考能力的。他被君修言突然提出的条件惊得愣住,脑子里不知为何浮现出的却是万草谷中那红衣魔修伏在他身上时的景象。
那个人重重的压在他身上,接触在皮肤上的陌生触感让他浑身僵硬,那人身上的味道也是他从没闻到过的,带着迫人的冷冽,紧紧地跟他纠缠在一起。
记忆只是稍稍擦过,就已经让他瞳孔微缩,心中一紧。
“……给你卖命可以,不过践踏我尊严的事情我不会做,有违我本意的事情我也不会做!”
再三权衡后,石天轩咬牙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一脸不可退让的盯着君修言的一双眼睛,眸子深处却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镇定自若。
“你的本意并不让人觉得靠得住。”君修言一脸公式化的谈生意表情,红玉质感的指套小幅度地轻敲桌角,发出‘叩叩’的声音:“一条不会咬人的忠狗只能是一条死狗,我对养一条死狗没什么兴趣。”
“至于尊严,我当然是会尊重你的,这个不用你强调。”君修言理所当然的补充道。
石天轩的尊严值多少斤两跟他君修言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没那么变态喜欢没事践踏别人尊严玩。他跟石天轩唯一还有点联系的就是给他找齐后宫了,而给他塞女人这件事也肯定不能算在践踏他尊严的范畴内。
“我说完了,成不成交都看你。”君修言对自己的话作了总结,无所谓的抿了口清水。
谈生意喝茶的习惯在这里并不适用,所以几天前他把喝茶的习惯改成了喝水。
“……”面前的少年踟蹰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你保证一定能带我找到‘寒髓天灯’,我石天轩就心甘情愿给你卖命,就算有违本意也都听你的!”
“那我就只能让你一步了。”君修言耸耸肩:“虽然听起来是我亏了,不过——成交。”
两个人对桌而坐,在白蔷的见证下互相立了‘魂海誓言’,正式确认了新的关系——主仆。
君修言自始至终都一副轻描淡写公事公办的样子,实际上在魂海誓言完成之后,他心里的一块大石才终于放下。
以石天轩的本性,倘若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让他收敛性格去配合,一定会让性格自傲的石天轩觉得不爽,彼此之间反而矛盾更深。而如果立下魂海誓言则不同了,石天轩就是不想完成,为了他的魂海,他也不得不去完成了。而相对的魂海誓言,他君修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带石天轩找到寒髓天灯’而已,甚至连采集获取的工作都不需要他来承担。
所以说,把这桩怎么看都稳赚不赔的交易硬生生说成是自己让步吃亏了的君修言,其本质上依旧是奸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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