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东西後,程诺下意识地往桌上看了一眼,倍感惊讶。
秦深明明是个学法医的,但这偌大一张书桌上,法医学的专业著作却没见有多少本,反而是重重叠叠累积了不少文学方面的书籍。
唔……程诺又粗略扫了一眼,赫然发现,无论,诗歌,戏剧,还是中国的,外国的,抑或古代的,现代的,甚至连艰深晦涩枯燥乏味的文艺理论,都是应有尽有,范围极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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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嫩嫩的小嘴逐渐张成一个o型,程诺挠挠後脑勺,心想他的房客可真是厉害,能文能医,博古通今,横贯中西,好一个勤奋好学的模范生。
他这样想著,一转身,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便直直映入了程诺双眸。
就算再怎麽为秦深担忧著急,可这张照片的杀伤力吸引力著实太大,成功地让程诺愣住,呆滞,不禁停下了动作。
照片上的三个人,是十分明显的姐弟关系。
程诺默默走过去蹲下身,仰著头呆呆地看。
看了一会儿,就不自觉地往前探出手,在秦深那张比现在年轻了大约十来岁,青春飞扬而略显稚嫩的年少脸庞上轻轻滑过,来回抚摸。
照片上的秦深,整个人,尽管还远没有现在程诺看到的这麽成熟温雅,风姿卓然,然而眉眼深处,却已能非常明显地瞧出他的轮廓渐成,五官渐开,隐隐约约暗示著未来的气势风范,英俊呼之欲出。
而最打动程诺的,是他身上那份催人晕眩令人留恋的温暖干净,似乎与生俱来,始终如一,不曾改变。
程诺看著看著,就觉得自己,好像又要痴了。
真想见见相框里,这个年纪的秦深。
在那些他永远也不能再看到的时光里,秦深都在做什麽呢?
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他喜欢什麽呢?喜欢做什麽?吃什麽?看什麽书?什麽运动?会和同龄人聊什麽话题?
还有,他喜欢过……什麽人吗。
无数的问题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锺里有如飞花落雪,洋洋洒洒,茫茫无边,卷起一股陈旧的,呼啸著,充满希望又满是绝望的狂风,铺天盖地,涌入程诺的脑海。
然而他知道,那些时光再不会有,不能弥补,无法回溯,它们已经,并将永远地,成为此刻程诺心中巨大的,一生的遗憾。
起身离开的时候,程诺脚步一顿,神色犹豫,最终一咬牙,飞快掏出手机,将眼前这个素未谋面过的,年少模样的少年秦深,卡擦一声,框进了屏幕。
他将它秘密保存到一个加密文件夹里,作为永恒的定格。
然後程诺便像做贼那般刷地烧红了脸,飞也似地逃离作案现场,一路慌不择路匆匆狂奔,耳边风声猎猎人言嘈杂,车鸣此起彼伏,只为掩饰他那噗通狂跳的心脏。
马路边上,远远地,隔著中间一派繁忙的车水马龙,人潮如织,一抬头,程诺就看到马路对面,秦深正微微笑著,与他招手。
他穿著一身简单至极的白衬衫休闲裤,站得笔直,整个人在四周来来往往的矮小身影里显得那麽高而挺拔,玉树临风,凉风一过吹乱他的发,丝丝拂面,从程诺这个角度遥望过去,恰有如一幅令人心动而又心碎的油画,落满了这世间所有温暖的美好,纯粹的干净。
含情脉脉,情深如许。
很奇怪,秦深这个人,其实并不高调张扬,可无论在哪里,却能能夺人眼球,吸引目光。
那些并不毕露的锋芒,反而让他看起来光芒万丈。
他永远不会直接地刺伤别人,只是微笑著设下一个个温柔的陷阱。
这就是秦深的魅力了。
等到绿灯大亮,周围人潮涌动,程诺回过神,跟著大部队一起,一路小跑了过去。
秦深道了谢,领著程诺往实验室走。
最後,当秦深坐在电脑前,终於装模作样地把u盘里那份可有可无的论文发出去,程诺总算长长舒了口气,夸张地拍拍胸脯,看样子比秦深还如释重负,好像他才是当事人似的。
秦深失笑,站起身拿纸杯倒了杯温水递给程诺,漂亮的眼睛弯出两道戏谑的弧。
“麻烦你出来一趟,我知道你不喜欢出门。不过你每天这麽宅著,也有好处,看皮肤跟好多女孩子一样,又白又嫩的。”
说著又低头扫了眼程诺的衣服,口吻更是不加掩饰的调侃:“虽说已入了秋,不过这几天还是挺热的,你怎麽出门还穿外套?啊,我懂了,不会就是因为怕被晒黑,所以才一直不出门吧?出门还要穿长袖长裤防晒?”
他笑眯眯地:“诺诺,你真可爱。”
程诺一下子愣了,十指交叉握著纸杯,指尖按住的地方无意识地用力,落下一片皱纹。
他不著痕迹地蹙了蹙眉。
“真没想到,你长得跟女孩子一样可爱,也跟女孩子一样爱美啊。”秦深一边说,一边往前伸手,跟这几周以来做过的无数次一样,习惯性地,就想要揉揉程诺那颗柔软毛绒的小脑袋。
程诺的头发细密,发质偏软,秦深不否认自己确乎有点迷恋,那种手掌穿插其中的享受感觉。
而程诺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这个动作──除了这一次。
这是第一次。
偏头躲过的瞬间,其实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吃惊。
程诺只抬头扫了秦深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低头耷拉著脑袋,抿抿嘴,声音虽小却难得的严肃认真:“我、我不喜欢被说成像女孩子……”
简简单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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