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心口突然有些微微的疼痛,并不强烈,像是针扎一样,不太舒服。
晨子曜蹙眉,反手关上门,抬步走进屋里。
他先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帘拉开,阳光照射进来,瞬间驱走了寒冷。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窗台上积满的厚厚一层灰尘,蹙眉。
下一秒,他猛地抬头,转身。
身后依旧空无一物。
于是,眉心蹙得更紧了。
晨昱柏就站在晨子曜视线停落的地方看着他。
81天。
他死亡后81天。
这个人才回来。
这样的坦然而从容,神情是如此地平和,他甚至没有错过对方拿出钥匙那一刻讥讽的表情。
是的,我的家,房门永远为你敞开,因为这里也是你的家。
他走上前,贴近了看着子曜,正在掏电话的男人停下了动作,视线疑惑地从他的脸上扫过去,又扫回来,然后将头偏到了一侧。
他又贴近了一点,低头在他的脖子上闻了闻,浓香的味道刺入大脑,有点甜甜的,还有那么一点腥,就像是子曜还小的时候,他喝进嘴里的那半杯牛奶,浓香的,滋味很美。
是这个味道吗?
浓浓的奶香,好像你又回到了小时候,在我怀里吃着牛奶,低头一闻,从你身上发出的就是这个味道。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传来好听的女音,晨子曜蹙眉地挂断了电话,往太阳光浓郁的地方走了一步,侧着的脸被阳光勾勒出深刻的线条,眼眸像是闪烁着金光。
想要给你一个拥抱,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归来,可惜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
他的心中黯然,才发现当他们真正见了面,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自己依旧无法靠近他,他们中间的帘子更厚了,而这一次是两个世界。
晨子曜很快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显得很不耐烦。
晨昱柏注意到电话的屏幕上显示的一个人名,滨海。
他们曾经是关系极好的大学同学,将近一年没有联系,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些陌生。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滨海很不耐烦的声音:“喂,谁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晨子曜神情平静地回答道:“下午四点二十四分,你的作息还真够正常。”
“你谁啊?不知道我才下一台手术吗?”
“晨子曜,我哥呢?”
滨海的声音消失了很久,晨昱柏和晨子曜都听见了电话那边打火机的声音,之后滨海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沉静了下来。
他说:“你哥你问我?”
“知道他在哪里吗?”晨子曜语气平静地说着,完全无视了这句带着火星的话,眼底有着明显的不耐烦,当他走进这个房间之后,眉心由始至终没有松缓下来。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不断的往上涌,似乎想要破坏掉什么,视野里的一切都太干净了,没有人的气息后,这个房子竟然这么的空寂到让人恐惧的程度。
☆、第7章 一盆蝴蝶兰
第七章
滨海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那边传来,睡意已经完全消散,刻薄的说着:“奇了怪了,大少爷你没断奶吗?打电话到我这里来找你哥?”
“我快三个月没联系他了。”
“什么?”滨海懒洋洋还带着刺的语气消失,在停顿了一会后,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搞什么!?三个月不见人,你才开始找!?”
“最近拍一部戏比较忙,一直没联系。”
“这是什么狗屁借口?你电话都不会打一个吗?”
“……”
“晨子曜,我告诉你,昱柏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你没完。当时是谁做的保证?是谁把昱柏逼到这个地步?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你……”
晨子曜面色平静地挂断了电话,转手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都是晨昱柏的好友和同学,曾经的。滨海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从容的挂断了。
旁边看着的晨昱柏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子曜什么时候复制走的这些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拿这些号码,而且他的那些朋友同学对子曜的态度似乎都很不友善,晨子曜的反应也很冷漠,而且习以为常。
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挂断最后一通电话,晨子曜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雾在嘴里吐出,缓缓消散在空中。
子曜没有太大的烟瘾,通常不是心烦不会抽烟,烟很贵,好几百一包,可能一个月都抽不完。他更愿意在口袋里装上一盒薄荷糖,比起张嘴浓浓的烟味,显然薄荷的香味更让人喜欢。
晨昱柏不太喜欢他抽烟,总觉得抽烟的人都命短,他希望子曜长命百岁,快乐到老。所以每次都会说他,于是子曜就会把烟灰撒的到处都是,看他弯腰擦着地板上的烟灰,恶劣的笑。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烟灰洒落在了地上,子曜低头看了一眼,眉心微微蹙紧,然后竟然蹲下了身子,用手指将烟灰一点点的聚拢,捏在掌心里,拉开窗户张开了手。
晨昱柏还有闲心想,这算不算也是高空抛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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