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低头看向兀亖,兀亖扬起了头笑,很甜美。
对视几秒后,左言叹了一口气,说:“如你所见,这位脑子不太好,但是脾气真的很不错,刚刚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估计这栋大楼都要废了吧。不过那个不常出来,我从小到大就见过一次,高冷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特别能够装逼,我希望咱们都别遇见他。”
晨昱柏对着兀亖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了左言:“我们退房吧。”
左言愣了愣,叹了一口气:“好。”
连夜换了一个宾馆,晨昱柏看着瘸了一条腿的左言一声怨言都没有的收拾行李,内心愧疚极了,然而一个鬼的报恩,想必除了遗产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他只能对左言真诚的说一声谢谢了。
晚上左言要睡觉的时候,晨昱柏自觉的离开。
他先去了子曜那里看了看。这孩子出乎意料的早早睡熟,睡容恬静,显然是自己担心太多,孩子大了,再多的难关也能自己闯过,再不是那个小时候必须被你保护着照顾着才能够活下去的孩子。
有点舍不得。
又觉得开心。
是的,就这样坚强下去,坚强到可以面对所有的一切,无惧风雨,蓬勃的生长。
一只惨白的手从无到有,轻轻的摸在了男人的额头,冰冷的触感让睡梦中的男人蹙紧了眉心。
急忙的,将手收了回来。
愿你有个好梦,宝贝。
他轻轻地说着,就像子曜还小的时候一样,一个睡前的故事,一个摇篮曲,告诉他,哥哥是爱你的,直到孩子进入甜美的梦香,于是起身,离开。
夜晚还长着,该去哪里呢?
离开子曜房间的晨昱柏站在了宾馆的顶楼天台上,看着都市星海,身后的黑羽舒展开来,忽的一扇,便飞了起来。
他先是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在城心公园的湖边坐了一会儿。湖的中间有一个穿着时髦漂亮的女人一直对他招手,他没有理会。那是一个女鬼,而且显然神智不太清楚的女鬼。
自从他死后,几乎很少碰见其他的鬼怪,用左言的话说,人死了就直接投胎去了,真正能变成鬼的很少,为数不多的鬼里面能够变成厉鬼的就更少了。天道轮回,是这个世界运转的本能,成了鬼,轮回不收,说起来更像是一种惩罚,被天遗弃了,孤单永恒,想不起自己是谁,困守一处,只有死前最后的一点念头在脑袋里反复的回放,不停的做着重复的事情,直到世界毁灭。
因此,像他这种自由自在的厉鬼实在太少见了,不像老天的惩罚,更像是一种馈赠。
女鬼在湖里勾搭了他半天,见没什么效果,就缓缓飘了过来,伸出湿漉漉的手想要抓他。
他看过去,一片黑色的羽毛凭空出现,轻飘飘的滑落在了女鬼的手背上。
“啊——”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消失无踪,再出现在湖心处的时候身影已经模糊不清,怨恨地看着他。
晨昱柏准备走了,以他的性向,深更半夜的和一个女鬼相看两厌,实在无趣。只是长夜漫漫,该去哪里呢?
今天晚上注定是个有乐子的晚上。
路过一家酒吧,视线穿过玻璃,突然看见了坐在酒吧台边上喝酒的男人,那个咖啡味的帅哥。
或许是自己亲手救回来的生命,在眼里总归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于是心中一动,他飘到酒吧门边,将门推开。
“叮铃铃……”
一个穿着红色衬衣黑色裤子,面白唇红的男人走进了酒吧里。
酒保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二点了,通常这个时候已经不会再有新客人,他差不多可以准备下班了。
“先生,喝点什么?”酒保问。
“没有带钱,能请我喝一杯吗?”晨昱柏看向了咖啡味的帅哥,浅浅的笑着。
崔晋回过头来,视线落在晨昱柏的脸上就再也移不开了。白日里沉入海底的容颜如同美梦又是噩梦一样的在他的脑袋里反复的出现,那双黝黑的眼睛好似包含了一个宇宙般的璀璨,让他神魂颠倒。本以为这些不过是他在生死弥留之际的幻想,没想到却在同一天看见了第二双同样的眼睛。
我醉了吗?
他揉了下眼睛,确认对面的男人就对着自己盈盈的笑着,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雍容儒雅的韵味,好像吸入一口气就能够闻到那浓浓的墨香,又似正在缓缓打开的画卷,里面呈现出的是一副浓墨淡彩的山水画,这是一个有着神秘韵味的男人。
再一次的,让他一见钟情,色授魂与。
“你,你好。”崔晋局促的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要过年了,为了保证过年期间还能够照常更新,我现在每天的更新都只能保证3000+字。
这篇文写的太艰难了,因为要剖析每个人物每个时间段的心理转变,我不得不精粉的代入每个人物的思想,对于我这种单核的cpu大脑而言太难了,所以每天能写的实在不多。
☆、第40章 我去帮你收尸吧
第四十章
晨昱柏看着他笑,为自己能够拯救这样一个英俊而灿烂的生命开心,想象着他日后可以继续快乐蓬勃的生长,可以肆意张扬的继续活着,便觉得今天的那些糟心事都不再重要了。
我不是最苦的,有人比我还苦。
我不是最快乐的,有人比我还快乐。
我只是活我自己的,因为我想这样活着。
“可以吗?”
晨昱柏微微地歪头,笑。
“可以,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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