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河。
全长八百里。
此处,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疆域辽阔,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
曾经最波澜壮阔的一战,发生于两百年前,那一场发生于冬雪连天时节的战役,累计二十九万兵甲对垒,各属两大藩王势力。
最终,一将功成万骨枯。
两大藩军胜负各占一半,打到最后血流成河数百里。
久而久之,红河,由此得名。
两百年之后,北方依旧兵荒马乱。
但这一片区域经过数场战争,直接被打得分崩离析,唯一留下的历史遗迹,只有这条全长八百里的红河。
河畔边,立有一处凉亭。
终年经受风吹日晒,破旧不堪,摇摇欲坠。
严格来说,这处已经成为历史废墟的凉亭,早该化为尘埃。
可实际上,这处凉亭附近,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江湖战。
有出身自长安街的天纵少年,一人一剑,一战荡灭二十多位江湖翘楚。
自此一战扬名,被私下称呼为八百里红河之主。
红河,曾是宁姓少年郎的扬名之地。
也是遥遥北望,可见紫禁城的最佳场所。
……
宁尘在得知宁之川的动向后,一口气血逆冲,险些栽倒。
刹那之间。
一百零八位白衣卫,悉数出现于两侧。
哪怕是事物繁忙,抽不开身的沈剑君,都预感到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
宁尘返回住所后,先是闭门不出,然后拒绝面见任何人。
沈剑君,宋缺,以及余下的所有白衣卫,全部静守在院落,面朝内屋,中途,没有一个人离开现场。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当,屋舍中传来一道犀利的剑锋厉啸之后,宋缺和沈剑君同时神色大变。
“怎么办?”宋缺焦躁不安的询问沈剑君。
沈剑君一咬牙,口中只蹦出一个字,“拦。”
“拦得住吗?”
宋缺犹豫不决,整个额头冷汗长流,他回头望了眼附近的生死兄弟,几乎没一个人表情正常,全部眉头紧蹙,神色紧迫。
“传话给白起,一个小时之内在北方放出消息,就说我宁河图要回来了。”
“同时,昭告北方,拓跋神将敢伤我父亲寸毫,凡是和他拓跋神将有关联的血亲,外戚,九族之内全部诛连,一个不留!”
宋缺和沈剑君喉咙哽塞,表情难堪。
他们担忧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站在内屋,闭门不出的宁河图。
“现在就办。”一道断喝,从内屋传出。
宋缺身体一怔,挥挥手,示意其中一位白衣卫,“传少帅命令,通知白起大哥,让他立即对外放出消息,就说……少帅要回北方了。”
此后,现场一片沉默。
沈剑君和宋缺两人,其实早已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状况。
一如当初,黄天赐战死在姑苏城,这位侠骨柔肠的少帅,不顾众人劝告,拖着尚未恢复完善的身体,硬生生在姑苏城拼死了西蜀老剑客。
那一战,元气大伤,险些丧命。
时下,宁之川将在八百里红河之畔,对阵天下第一的拓跋神将。
以自家少帅的脾气,今天肯定要赶赴现场。
也正是因为提前预料到结果,沈剑君和宋缺,一阵焦躁不安。
“咔嗤。”
许久,内屋的房门终于打开。
宁尘握着手中的大凉龙雀,轻轻的坐在台阶上,右手还拿着一块材质不错的细布。
不等众人反应,一剑全出。
剑光闪动。
现场所有人都是表情不自然的拿手挡了一下视线。
“轰。”
宋缺惊得当场跪下,语气沉重道,“少帅,我们不反对你现在就回北方,但能不能,别去红河之畔?”
宁尘左手高高举起龙雀,自上而下,细细观摩,同时呢喃自语道,“自从在西蜀杀了黄天霸之后,你已经很久没有七寸青锋,全部出鞘了。”
随后,宁尘拿着细布,缓慢的擦拭剑身。
沈剑君眉头乱跳,尤其是看到宁尘气定神闲的擦拭大凉龙雀的动作,感觉整个四肢都在发凉。
“少帅,那是拓跋神将,你去,也没用的。”
沈剑君长跪不起,恳求宁尘三思而后行。
“少帅,求你,别去了。”
“少帅,别去了。”
整座院落,凡是在场的,悉数跪下,恳求宁尘不要一意孤行。
宁尘轻轻送剑归鞘,一言不发。
沈剑君和宋缺眼看着宁尘有所动作,全部站起,形成一道人墙,堵在宁尘近前。
“少帅,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除非你将我们杀得干干净净。”沈剑君一字一句沉声道。
宁尘轻描淡写的撇了沈剑君一眼,只有一个字,“让!”
“少帅。”
宋缺与沈剑君并肩站立,堵住前路。
宁尘深吸一口气,深邃的眸子紧紧闭合,再睁开的时候,一片血红,有泪光和血光,交相呼应。
“那是我父亲,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他要是死了,我宁河图就算灭了拓跋神将祖上三代,又有什么意义?”
宁尘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少帅,不能去。”宋缺猛力摇头。
一道人墙,逐步缩进,密密麻麻的将宁尘的前路,堵得水泄不通。
宁尘神色颓废,语气悲凉道,“你们,难道要让我宁河图亲自跪下来,求你们让我走吗?”
“我们不敢。”
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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