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身材异常高大的耄耋老人。
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深邃,明亮,衬托着一张褶皱如橘子皮般的脸庞,显得面相怪异。
同时,身穿一件粗布麻衣,不苟言笑。
腰侧还挂有一只白色号角,随着步伐走动,泛起阵阵苍凉,呜咽的啸音。
老人走路很慢,一步一停,三步一停。
临近红河之畔,这位年岁很大的老人,起先微微一愣,继而嘴角泛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谈不上阴森恐怖,却着实令人毛孔悚然。
“以前这江湖多好,鲜衣怒马仗剑出游,等梅雨时节,*约三两好友,把酒言欢。”
“现在这狗娘养的时代,发展的太快,越往南走,越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看不懂,也没心思弄懂。”
这位本名为拓跋神将的老人,漫不经心的抵达河岸边缘,喋喋不休一阵,干脆脱掉草鞋,双脚埋进河中,神情愉悦。
红河对岸。
一位白衣男子,端着一本书册,边走边看。
清风自动翻卷书页。
他的腰侧,始终挂着一柄重刀,重刀还没出鞘,便是有一股清寒之气,弥漫方圆数百米之内的空间。
拓跋神将坐在河水边,眉头深簇,似乎在考虑怎么过河。
这条红河长达八百里,宽只有一千二百米。
此时还没到涨潮的季节,所以河流速度并不快,偶尔折射出的波光,还能看到一两尾鲫鱼跳出水面,于半空拉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拓跋神将单手托起下巴,斜坐身子架起二郎腿,盯着河面渐渐失神。
他的后方,三百里之外,是曾经在北方拥有皇城之称的紫禁城,而他的对面,是曾有白衣卿相之称的绝代刀客。
左手边,则是一片无人打理的玉米地。
一个小时过去,拓跋神将纹丝不动。
两个小时之后,拓跋神将依然纹丝不动。
红河对岸,宁之川已经看完一整本书册,似乎意犹未尽,又从头再看,行走方向也调转过来,原路折返。
走走停停,视线余光,始终紧盯拓跋神将。
两人之间,红河为线。
红河之外,空无一人。
毕竟,这是一场江湖之上的顶级决战,江湖之外的世俗普通人,不敢靠近。
江湖之中的名流客,更不敢靠近。
因为这是一场最顶级高手的空前一战,稍有不慎,就会被殃及无辜,心知肚明的他们,自然清楚,远离是非之地,才是王道。
……
同一时间,北川城出现重兵,一列一列源源不断的走出北川。
外界传言,宁河图即将返回北方。
作为当年在北方,最为出众的少年郎,已经带着自己的几位心腹,悉数叛出宁家。
而,八大王族,至少过半,开始招兵买马,进行防御。
此刻,宁河图回来的消息,正在北方万里疆域,形成热潮。
一开始,不少家族乃至势力,均是对这条消息抱着迟疑的态度。
但,随着北川城不断出现大阵容队伍,众人才幡然顿悟,原来……他真的要回来了。
杀神白起亲自开路。
沿途偶遇数支其他王族的队伍,均是远远吊在后面,不敢靠近。
按照常理推测,其他王族应该会兵行险着,将那位年轻少帅封锁在北部之外的区域,无论如何,也要拦住。
一旦他和白起,陈庆之,花荣碰头。
这片区域,将会彻底大乱。
偌大的一个北方,万里疆域,仅仅是因为一个人,闻风而动。
足见宁河图这三个字,在北方的影响力和震慑力。
北方长年风沙不断,裹起的黄沙风暴,能将苍穹之上的骄阳掩盖住,称得上真正的遮天蔽日。
风沙肆无忌惮的蔓延,直至临近红河。
河面浪潮,开始急促,奔流不息。
拓跋神将终于起身,转头望了望左手边的玉米地,嘴角泛起一抹孩子般的顽劣笑容。
他的食指轻轻一点,一片玉米叶隔空断裂,然后无风而动,落向川流不息的河面。
古有达摩一苇渡江。
今有拓跋神将,一叶过河。
“轰。”
拓跋神将原地起跳,两条袖管高高卷起的双腿,像是利箭横空,于半空滑出一道诡异的半圆弧度后,蜻蜓点水般落向玉米青叶。
青叶宛若一蓑孤舟,沿着河流,一路长驱直入,抵向对岸。
“你儿子天资妖孽,有悖于lún_lǐ纲常,不杀,往后必成这江湖大祸。”
拓跋神将双手负后,踏青叶于水流之上,横渡红河,一身粗布长袍,迎风舞动,猎猎作响,那声音像是千军万马,席卷疆场。
宁之川面对拓跋神将言之凿凿的一句话,置之不理。
躬下身,书册落地。
渐而身体瞬息绷直,右手握刀,其中三指按向刀柄,刹那之间,一股铁器铮铮的躁动之音,弥漫整片虚空。
“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宁之川双眉挑动,一句话说话,意犹未尽,旋即又补上三个字,死拖把。
“既然如此,杀你再南下。”
拓跋神将单手负后,单手隔空,严阵以待,双方临近三百米之后。
宁之川,拔刀。
轰!
一股巨大的音啸于虚空爆开,紧接而至,八百里红河之上,一束刀光横空落下,刹那之间两层白色浪潮,对外炸开。
一刀两断。
八百里红河,被一刀劈成两半。
“嗯?”拓跋神将双目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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