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钺把剧本打印出来就给了郭婧,并没有装订。现在郭恒辉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方便,他把看过的那部分随手放在了茶几上。旁边的郭老爷子原本以为是儿子带回来的文件,本不想去看的,但好奇之下还是扫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封面上大大的两个字:亮剑。
既然不是文件,郭老爷子也就随手取了过来,还让警卫员取过了自己的老花镜,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把儿子儿媳妇都吸引了进去,结果一看之下,便再也放不下了。
郭婧觉得有点儿渴。她晚上和苏钺一起吃的外卖披萨,苏钺那个家伙连饮水机上的纯净水桶都不知道空了多长时间,现在觉得渴了,就想到客厅倒杯水喝。一出卧室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父亲和母亲坐在一起,捧着剧本看得津津有味;爷爷手中也攥着一部分,力量大的让纸张都有些变形。最重要的是,爷爷居然哭了!爷爷的警卫员一脸焦急地站在一边,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想要提醒父母亲,却被爷爷挥手止住了,只能无措地看着自己的首长。而这一切,父母亲居然都没有发现!
“爷爷,您怎么了?”郭婧赶紧跑到爷爷身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爷爷掉泪,哪怕是奶奶去世的时候,爷爷也只是沉默了几天。现在竟然会在儿女面前掉泪,这是怎么了?
郭婧的喊声惊醒了郭恒辉夫妻俩。他俩抬头一看,也是大惊失色。赶紧把手中的剧本扔到茶几上,围在了老爷子旁边。
老爷子的没理三个晚辈,却将郭恒辉匆忙丢到茶几上的剧本一把抓了过来。他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沾染上水渍,才长长舒了口气。
“爸,您这是怎么了?”郭恒辉担忧地问道。
老爷子没答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手中的纸张,发现有几张被自己攥得起了皱,就摊在腿上用力地抚平。也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郭婧看到,老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就是这样的啊,就是这样的!”老爷子喃喃地说道。
“爸,您这是怎么了?您是……”郭恒辉以为老爷子身体不舒服。
郭老爷子摆了摆手,摘掉眼镜,擦了擦眼镜,才道:“没事儿,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唉,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郭恒辉三口都有些疑惑,互相看了看,不明白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的!我们都是这样的!”老爷子继续说道,“老首长是这样的,我是这样的,老苏也是这样的!千千万万的人都是这样的!”
看着晚辈们还不明白,老爷子就点了点手中的剧本,道:“就是李云龙这样的!就是张大彪这样的!就是赵刚这样的!就是旅长这样的!就是……就是副总指挥这样的!我们就是这样的!就是《亮剑》里面这样的!”
“您是说……”郭恒辉小声道。
郭老爷子摆摆手,道:“就是这样的!一帮泥腿子,别说军校了,去过延安抗大的又能有几个?谁张嘴不骂娘?谁不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谁不是为了一挺机枪、一门迫击炮、几匹马就争得不可开交?我们都是这样的,都是这样过来的!小米加步枪,现在说起来也就是说说而已,谁能知道小米加步枪的难处啊?汉阳造、老套筒、边区造的手榴弹,军装都不是一个色儿!要是哪个团要是能搞到一门山炮,那得是整个团的宝贝疙瘩!要是几支部队一起作战,那是真的能为一点儿缴获把官司打到野司去!”
老爷子和其他老人一样,都喜欢“讲古”,以前打仗的故事,郭恒辉兄弟几个小的时候听过,郭婧小的时候也听过。甚至张兰,没出嫁前也听自己的父辈讲过。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老爷子还是第一次说起。
“当年我和老苏是一个班的新兵蛋子,后来一起做了班长,又一起做了连长,再后来,就成了同一个旅的团长。有一次我们两个团一起打伏击,消灭了一个连队的鬼子。打扫战场的时候,我们俩为了一门迫击炮摔起了跤。老子当时被子弹咬了腿,棋差一招输了,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后来再一起打仗,老子就长了个心眼儿,给自己的兵都交代清楚,到了战场拼刺刀的时候,先往重火力的地方冲,冲过去扛起机枪迫击炮就走!老子拿了就是老子的,谁也别想让老子吐出来!抢了不少好东西,但伤亡也比老苏那个团大。唉,没办法,没家伙,就得靠人命来换。后来老苏还跟我急,他急也没用,那是老子的兄弟用命换回来的……”
老爷子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了。眼看着夜越来越深,老爷子的谈兴却越来越浓。已经过了老爷子休息的时间,警卫员已经跟郭恒辉使了好几次眼色,郭恒辉却不敢打断老爷子的兴致,尤其是在老爷子这样的状态下,从来都是平顺安详的老爷子现在一口一个“老子”,说得顺溜得很。
“再往后,部队的装备就越来越好了。当然,这是我们看来,一帮泥腿子,有几个看到过真正的好装备?不过好在到了解放战争的时候,老蒋不争气,生生做了我们的运输大队长。到了全国解放了,中央要让我们这帮老家伙去读书,去读高级军官学校,那可真是要了我们的命了。老子还好点儿,好歹上过几年私塾。老苏就不行了,自己的名字都写得跟蚂蚁爬的似的,没少闹笑话。当年军校有个教员是曾经的**俘虏,还是老苏亲手抓的。老苏不服气啊,借着这个由头就去找老首长了,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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