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怪胎!”我听见有人这样说,很鄙夷!
然后他也笑了!
他笑起来真好看,丰润的嘴唇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那让我再一次目瞪口呆!
“谁让你坐在这儿的?”他问,将我的下巴往旁边丢开!
“我……”我结结巴巴,“我……是……是老师……老师让我坐的!”
“他说谎!”马上有人接口,那是我的继姐邱玉芳的声音,“格瑞,根本就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我警告过他,可是他就是要在你的位置上坐!”
格瑞没理她,也没看她,一双绿眼睛只在我脸上溜来溜去。那让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一个成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没有,我……我……我……”我惊慌的看着他的眼睛,徒劳的想要做出辩解,生平第一次,我恨不得咬掉我的笨舌头,“我没有自作主张,真的……真的是老师……让我在这儿坐的!”
“我才不管是不是老师让你在这儿坐?”格瑞重重一哼,霸道而凶横,“总之,这个地方是我的位置,你!马上给我搬到别的地方去!”
他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就像拧着一只小鸡一样把我从座位上拧起来丢在一边,然后他自己在座位上坐下!
“可是……可是……可是我没有地方坐,而且……而且这里……有两个空课桌!”我鼓足了勇气。
我胆小,但是我从来不会乞求,我宁愿逆来顺受,也不愿让乞求使我显得更加软弱!但是现在,我表现得可怜兮兮,因为在他面前,在这样强壮威武的男孩子面前,我的软弱是很自然也很必然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很想继续坐在这儿。
“是吗!”格瑞斜眼瞅着我,“你不觉得一张课桌坐不下我吗?”
他说的是实话!他那个又高又壮的身体,一张课桌给他坐确实显得很狭窄!
“可是……可是我……我只需要半张课桌!”
我说的也是实话,那些课桌在他用太窄,在我用就很大!
格瑞上上下下打量我,然后忽然就爆发出按捺不住的“哈哈”大笑!
他一笑,其他人也都跟着笑!
“你还……真是个怪胎!”格瑞边笑边喘,也许我的可怜相真的激发了他的恻隐之心,所以他伸手在靠里的那张课桌上从中画了一条线,“好吧,我就给你半张课桌,你可给我记住了,越过这条线,我就剋你!”
“啊?哦!”我慌里慌张的赶紧在里边那张课桌上坐下来,生怕他会改变主意。
不过说实话,如果让我靠着走道那边坐,半张桌子根本就没问题,但是紧挨着墙,我虽然瘦小,还是会显得很拥挤。所以我一坐下来,马上缩手缩脚一动也不敢动!
那让格瑞笑得更加放肆!其他同学当然也都前仰后合!
只有我若无其事的拿出课本看书。从小到大,我被人取笑得太多,根本已经不在乎!
有句话叫着“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果然他们笑了一阵,渐渐的也就没了劲儿!
“确实是个怪胎!”格瑞停住笑,瞅着我说了一句,然后重重敲一敲桌子,“都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人群马上就散开了!好像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怪胎,你叫什么名字?”等所有人都走开了,他问。
“我叫……丁璐!”我小心翼翼的回答。
“什么?”他回脸瞅着我,好像我的名字很奇怪。
“我叫丁璐!”我再说一遍,正想着要不要跟他解释是那个“璐”,他的那双绿眼睛,很明显的,已经把我当成了是一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比“怪胎”还“怪胎”!
“丁奴?什么名字不好叫你叫丁奴?不过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瞧你这瘦巴巴的可怜样儿,你还真的就像是一个待宰儿的小奴隶?”
“啊?”我第三次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天啦!是不是外国人的脑袋跟中国人的脑袋长得不一样?还是他对中文完全的很无知?还是我的发音太不标准、或是他的听觉出了问题?他为什么不想大陆的“陆”,不想公路的“路”,甚至也不想梅花鹿的“鹿”,为什么他偏偏就想到奴隶的“奴”?
难道我的可怜样儿,真的就会那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小奴隶?
“闭上你的小嘴!否则……”他忽然说,斜着眼睛盯着我,嘴角现出一抹邪恶的笑意,没有把话说完。
“啊?哦!”
我不知道他否则要干什么,但是看着他好像狼一样闪着绿莹莹光芒的眼睛,我惊吓的一下子,闭上了我的嘴!
格瑞是美籍华人,他的中国名字其实姓郭,格瑞是直接由“郭瑞”音译过来的。格瑞的祖母有纯正的俄罗斯血统,所以他眼睛的颜色,遗传自祖母。也因此,他是祖母最宠爱的孙子,祖母把她名下的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他!
格瑞的父亲虽然生在美国长在美国,却非常崇尚中国文化,也一直希望回中国开创事业!所以,他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就在上海投资开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两年以后,又开了一家大工厂!
格瑞是在他老爸回到中国三年以后才回来的,原因是他在美国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至于到底是什么祸,那是我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好像是他让一个女同学怀了孕,又堕了胎,而他家所在的那个州,堕胎是犯法的!
幸亏处罚并不是很重,父母监管不严,遭受罚款。学校老师也受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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