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于丁一又问,“明天我到了新公司之后,开会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谭峥说,“三部曲。第一,吹你自己有多厉害。第二,捧一捧所有的员工。第三,说公司很快就会进入一个一飞冲天的新时期,说个天花乱坠。”
“哦……”
“还有,”谭峥一边洗盘子一边说,“像你这种性格的人比较适合领导这种新建的团队。没什么架子,能让大家做得挺开心。但是我建议你找一个信得过的并且很威严的人做你的副手,只凭你恐怕镇不住手下那群人。公司氛围一融洽了就容易没规矩,必须找个人让员工们明白,虽然公司对你们很好,但是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一点都不能含糊。你就是那个扮好人的,那个副手就是那个扮坏人的。”
“哦……”于丁一又傻笑道,“嘿嘿……谭峥你真是个优秀的编外人员!”
“记住了就行了,”谭峥从厨房走出来擦了擦手,“穿衣服,等会儿要赶不上火车了。”
一到沈阳,于丁一就马不停蹄地赶去公司上任。
一看见未来自己要大展拳脚的地方,于丁一h得不得了。
办公室非常明亮,也非常宽敞,比自己在硅谷时候的那个小隔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他拿出一整套的变形金刚摆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着窗外的北风和大雪,好像沐浴在春天里一样,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东北区做出点名堂来。
新的工作让于丁一非常忙碌,差不多两到三个礼拜才有机会见张述行一次。
通常的情况下,都是于丁一到北京去,因为北京还有很多于丁一的好朋友。况且,东北的冬天太冷,让张述行到沈阳来,于丁一舍不得。
于丁一知道张述行对公司的这个安排其实是不满意的。
他不止一次地让于丁一申请调到北京去。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能在北京工作”,4月的一天,张述行在车里又对于丁一说,“这样分隔两地多不方便,这都好几个月了吧,我们总共才见过几次?”
“还是不要了,嘿嘿……”于丁一又说,“刚调完工作,又申请调,显得我很矫情似的。”
张述行看着前面,没说话。
“我觉得这个工作很好,”于丁一说,“我可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
张述行叹了一口气:“你觉得这么竞争,有意思吗。”
“还……还好吧……”于丁一舌头有点打结,“我倒是没想过什么竞争之类的东西……不管是你做的好一点,还是我做的好一点,我都高兴,哈哈。”
“你啊……”
张述行说过这两个字之后,又没有再继续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话题又绕回了工作。
于丁一说:“第一个季度已经过去啦,东北区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
张述行笑了笑,问:“是吗?”
“嗯哪,”于丁一说,“我们的业务比去年最后一个季度提高了30多呢!而且啊,我们的研发中心开发的新软件也比计划中的要快很多!”
说着,于丁一又美滋滋地说,“er刚刚表扬了我,说我第一个季度做得很好!”
“嗯,”张述行又笑了笑,“er不轻易夸人的。”
“哈哈,”于丁一又问,“那你呢?华北那边怎么样?”
“还是那样,”张述行轻描淡写地说,“华北已经是一个非常稳定的市场,上升空间真不算太大。公司发展好像已经到了一个瓶颈,不知道如何才能进一步扩张自己的业务。反而是一些本土公司,仗着一些政府资源,抢到不少大单子。”
“那……”于丁一问,“那可怎么办呀……”
“怎么了?”张述行说,“为我担心?”
“有一点……”于丁一老老实实地说,“职位越高,工资越多,压力也就越大……”
末了,又充满信心地说:“不过,是你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张述行正好停了车,转过头看了看于丁一,突然轻轻一扳他的脑袋,探过身子去吻住他的嘴唇。
于丁一也有些笨地回应着。
他也觉得,每次都赶集似的匆匆见一面,有点对不起张述行。
于是日子还是像从前一样,于丁一在沈阳,张述行在北京,两个人两到三个礼拜才能见一次面。
中国区的老总er后来又夸过于丁一几次,让于丁一得意非常。
每次和张述行见面,无一例外的话题就是工作。于丁一觉得很奇怪,他以前从没这样过,但是现在,一说起工作他就激动,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于丁一发现,喜欢什么东西的话,就真的会有与别人分享的愿望。偶尔,张述行会笑着说我大概比你的副总还要了解东三省的情况。
张述行话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于丁一在讲。张述行有时候会问于丁一一些问题,于丁一也会老老实实地回答,然后张述行就会说东三省的潜力还真是蛮大的呢。这时候于丁一也会开玩笑说:“嘿嘿,张述行你是不是也想要?可惜这片疆域在我手里!”每到这时,张述行就会笑着摇摇头。其实,于丁一也不过是在嘴上说说。他自己也清楚,虽然东北区上升潜力大,但在总公司里的地位跟华北区还是完全比不了的,如果有人愿意用华北的总经理来换东北的总经理,这人肯定是疯了。
在面临艰难抉择的时候,于丁一也会去找张述行商量。张述行总是耐心地听他说,然后给出最合适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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