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他收好布条,拍拍师弟的肩,“睡吧。”
叶右看看他,老实睡觉。
闻人恒吹灭蜡烛,也睡下了。他本以为今晚会消停了,但当半夜察觉有人贴上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睁开眼,急忙按住某人要造-反的手。
几乎同一时间,他察觉师弟在他耳边轻轻呵出了一口热气,瞬间缩了一下瞳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那只手虽被自己按住,拇指却趁机在他的手腕摩挲了一下,带起微许暧-昧的意味,闻人恒抑制不住地动了动喉结,想问一句“你胆子忒大了,真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但转念想到外面都是人,他又点不了师弟的穴道,确实不能顺利把人吞了。
他知道师弟绝对是算计好的,顿时好气又好笑。
车内昏暗,彼此的轮廓模糊不清,叶右靠近了一些,呼吸仿佛都要与他缠在一起。
闻人恒强忍下把人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放开他的手,在他肩上拍拍,轻叹了一声。
叶右听过师兄叹气,虚假的抑或带着几分笑意的,唯独没有这样的像是从心底最深的地方出来的似的,不知为何竟透着几分沉甸甸的感觉。
他的动作一停。
“你可真难伺候,我对你好你也要起疑,还有良心么?”闻人恒无奈道,沉默一会儿给了他一句真话,“我知道你一直疑心我对你是不是有想法,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等你记忆恢复自然会明白前因后果,你的内力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别瞎折腾了。”
叶右问:“不方便说?”
“你本来就知道,自己慢慢想,想起来便懂了,都是过去的一些事,”闻人恒道,“你不是说对灯灭毒有兴趣?先老实几天,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其他的以后再说。”
叶右静默片刻,被说服了。
他于是也说了一句心里话:“师兄,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
闻人恒道:“知道,但不想告诉你。”
叶右道:“为何?”
闻人恒又叹了一口气,这次是以前的那种调子,看似痛心,却好像又没那么在意,轻声道:“师父在世时总教导咱们要坚守正道,不要误入歧途,他临走前让我好生照顾你,可我不仅把你弄丢了,还眼看着你走上了歪路,师兄这些年一直很自责。”
叶右充耳不闻:“我是魔教的?”
闻人恒道:“反正不是白道的,失忆的这段日子便留在我身边罢,等你痊愈后若想回去,师兄不拦你。”
事实上他都不用想,魔教是师弟一手建立的,这个人是一定会回去的,他拦也没用。
叶右想了想,勉强同意。
闻人恒问道:“我要是真对你有那种想法,你准备怎么办?”
叶右无辜道:“我还没想好。”
这是不可能还没想好的,闻人恒太了解他,怕是会恰好“醒来”说一句误会便糊弄过去了,不过若真的试出来,自己以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便要从头捋一遍了,就是不知到时会不会与自己拉开距离。
他真不知栽在这么一个人的手里是幸还是不幸,说道:“睡吧。”
叶右听话了,找地方一靠,闭上眼。
闻人恒看着他退回去,在心里长出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还没完全消散的余热,暗道一声师弟若恢复记忆后还敢这般撩他,他绝对会把人吞了,可惜等这人全想起来,恐怕又会变回那高高在上的、让他咬牙切齿的魔教教主了。
天色未亮,众人便已起床,继续提心吊胆地赶路,然后很快发现他们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因为地图渐渐抛弃了开阔平坦的官道,专门往羊肠小路上钻,偶尔还要爬一个山坡,马车不能通行,他们只能徒步。
李少素来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个,不过他怕错过叶教主,便硬撑着跟了两个时辰,这才要不行,被狐朋狗友们一劝也就含泪放弃了,反正他们对秘籍都没兴趣。
秦月眠则留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晓公子都是他带给闻人恒的,他对此比较上心,而这一连串的事恰好就发生在晓公子出现后不久,他不知二者有没有联系,所以想留下看看。
狐朋狗友们不明真相,当他是为了玩,感动地握住他的手让他一定好好看戏,将来从头到尾地讲给他们听,李少更是交待若见着叶教主别忘了问问魔教是否还收人。
秦月眠笑骂道:“行了,滚吧。”
一群公子哥于是滚了,剩下的苦苦挣扎,一片怨声载道,尤其当他们吭哧吭哧地爬过一个很难爬的山坡,回头却发现这段路其实只需顺着官道拐一个弯就行时,愤怒瞬间上升到了顶点。
“卧槽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整人的吧!”
“老子忍不了了,这才是第一块地图!后面还有五块!五块!”
“我也要忍不了了,那老头不会是想用这种办法考验咱们的诚心吧?”
“不,我觉得他就是没事找事!”
“没错!欠打!”
众人骂骂咧咧,无数次想甩袖子走人不陪那老头玩了,可又怕真有秘籍,只能咬牙坚持,顺便在发现有往回折的趋势时高悬起一颗心,紧张地向前蹭。
如此过去两天,众人更加身心俱疲,唯一欣慰的是他们总体是在前进,并没有原地转圈。
闻人恒看一眼师弟:“感觉怎么样?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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