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诚觉得很有必要找到郑婆子。他问了镇上的很多人,除了一个姓氏,好像问不出太多了。
直到祁明诚买了房子,这房子的原主人也姓郑,他才幸运地得到了一点点线索。郑掌柜在镇上开了三十来年的铺子,镇上的什么事情都能知道一点。祁明诚和他聊天时,不抱希望地问起了郑婆子。
郑掌柜沉吟半晌,道:“因着我俩同姓,算是个本家,她有时会来我铺子里歇歇脚。我婆娘死得早,家里就一个闺女,是我一手带大的。闺女刚出嫁那会儿,我浑身不得劲。郑婆子瞧出我心里不痛快,就宽慰了我几句,只说她自己有个养女,嫁去了……嫁去哪里来着?总之,她也很是舍不得。”
“那到底是嫁去了哪里?”祁明诚追问道。说不定找到那个养女,就能找到郑婆子了。
郑掌柜又想了半天,才说:“我真是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那地名仿佛是带了个‘橘’字的。我那时还觉得这名字和我们梨东镇挺配的,我们这儿不产梨却叫了梨东镇,也不知道那儿产不产橘子。”
这时候是有地图的,但平民百姓轻易见不到地图。祁明诚只好把包春生派出去打探消息了。他只让包春生先在阳泉县内问一问。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交通,既然郑婆子以前每年总会来梨东镇一两回,那她的家就不会离梨东镇太远,同县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在县内找不到,就只能扩大到整个省了。
祁明诚只让包春生去打听阳泉县内有哪些带了“橘”字的地名,或者也不一定是“橘”字,同音字如“菊”、“雎”等都是有可能的。等包春生打探到了,祁明诚就打算亲自去那些地方走一趟。
包春生这次的任务虽说有些繁琐,但他只要多跑几个热闹的地方,最好是各地商人来来去去的地方,细心点还是能够收集到资料的。然而问到了地名之后,接下来的工作却比较难以展开了。祁明诚甚至不知道郑婆子的养女到底姓了什么,说不定是随了她夫家的姓,说不定是随了亲生父母的姓,总之不一定是姓“郑”的。就算顺利找到了“x橘”或者“橘x”那地,也不一定能找到郑婆子的养女。
祁明诚耐心地等着包春生回来。
在这个过程中,祁明诚当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他已经带着祁三娘搬到了镇上,也在打探那些诋毁祁三娘的流言最开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一查就查到了姚财主那里。说到姚财主这人,也许是因为他的生活水平比周围的人好太多了,平日里身边都是巴结他的人,因此人过中年还十分……蠢。
对,祁明诚只能用“蠢”来形容这个人了。他莫非以为全天下都是绕着他转的吗?像这种人,别看他平时总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只要狠狠摔个跟头,他就永远陷在泥里,死活都爬不起来了!
祁明诚正想着应该如何教训这个人的时候,包春生回来了。
包春生此次出行时的运气很好,他刚离开赵大郎他们的船选择独行,就碰到了一个进城卖山珍的德橘镇人。见那人背着东西实在走得吃力,包春生就随手帮了他一把。此人很感激包春生,对着包春生千恩万谢还自报家门了。包春生一听“德橘镇”三字,心里乐了,这简直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包春生顺便就想打听一下郑婆子的养女,他这个人也鬼,不说想要找一个养母是牙婆子的妇人,而是这么说的:“我此次出来主要是为了找我的妹子……她在小时候走失了,我打探了这么多年,才依稀知道她被一个牙婆子收养了,养母据说是姓郑的。可惜,我不知道我妹子现在叫什么,又打探了好久,却连那个牙婆子叫什么是哪里人都没有打探出来。好兄弟,你们那边可有符合我说法的人?”
德橘镇的人很同情包春生,把镇上的人想了一遍,略带迟疑地说:“我们镇子上倒是有个三十来岁的媳妇,是旺生家的。她的养母确实是个牙婆子,只她不是自幼走失的,应该不是你家妹子吧?”
包春生一拍大腿说:“我问了好些人,也就你说的这个稍微符合一点。好兄弟,不如你就带我去看一看吧。我那妹子长得极像我母亲,我只要在远处看上那么一眼,就能知道你说的这人是不是我妹子了。我妹妹走丢时那般小,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自己不是走失的,这话不算数啊。”
见那人还有些迟疑,包春生又说:“不瞒你说,我母亲躺在床上已经时日无多了,她只想在临死前再见我妹妹最后一面……”反正包春生的亲娘早就已经死了,他这么说也不算在诅咒自己的母亲。
德橘镇那人听他把这说到了这份上,哪里能不帮他?
待那人卖完了东西,就把包春生带回自己镇上去了。
包春生又不是真的在寻妹子,他分明是想要替祁明诚寻人。因此,等他到了德橘镇上,由那人指着远远看了旺生媳妇一眼,就立刻一脸失望地表示,旺生媳妇不是他妹子。那人还颇为心疼包春生,又留他在自己家里吃了顿饭。包春生借机在镇上停留了一日,暗中打探了不少关于旺生媳妇的事。
“……那妇人的养母确实是姓郑,也是个牙婆子,常年累月在外奔波,似乎都对上了。只是这位郑婆子早已经死了,据说是在九年前的那个春节,她许是多喝了几口酒,不知怎么的竟是晕晕乎乎一头栽到河里去了。那时的天气那么冷,被捞上来时,都不知道是淹死的,还是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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