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水壶在烧水,发出嗡嗡的响声。
“您的病得出门左转才能治。”谢宗南捧着杯子站起来去倒水。
梁铮在这医院也是熟门熟路,之前来找陈彻的时候总爱到处瞎晃荡,知道左转是神经科,他手臂搭在桌子上,笑了笑,“早晨逗你那一下现在还余韵未消呢。”
谢宗南闷闷的说,“没,我就是心情不太好。”
梁铮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盒蛋糕,谢宗南凑过去望了一眼,“芝士蛋糕?”
“嗯。”
“你今天早晨钥匙掉我车上了,路过这里顺便给你买了一个。”
谢宗南已经埋头开始挖了一块,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好吃。”
梁铮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被窗口阴森森的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你这办公室跟太平间似的。”
谢宗南微微直起身,走过去将窗户关上了。
梁铮又看了一眼办公室,桌上放了两本书,谢宗南挺丑的字一览无余,他笑了笑,伸手过去抽了一下书签,谢宗南目光在他脸上一扫,停留在他指尖捻着书签的位置,猛地站起来,匆忙的将本子收好。
梁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这是......”
谢宗南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什么,书签而已。”
梁铮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显然是不信的,但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谢宗南暗暗吐出口气,“你不是来还我钥匙的?”
梁铮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放在他手心里,蓦地视线被桌上的钢笔吸引,转过身来摆弄了下笔,“我送你那只?”
谢宗南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写得那么丑?”
“.............管得着么你。”
梁铮挨着他的耳朵啧了一声,声音挺轻,“下回我给你出个临摹。”
说完他把钢笔插回到谢宗南胸前。
谢宗南瞪大了眼睛,呼吸猛地一窒,像是慢动作回放似的,笔身摩挲过他的白大褂,让他脸上有点莫名的发燥。
梁铮压低了嗓音,拍了拍他的衣服,“好好学习,我今晚在公司加班,未来三天你大概要一个人吃晚饭了。”
谢宗南攥紧手指,钥匙在掌心硌出了一个印子,刚想说什么,对方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梁铮在电梯里表情挺沉重的,他本来只是想给谢宗南送个钥匙而已,没想到一看见他就又忍不住逗弄了下。
觉得他被逗得耳尖发红,想发火又发不出来的样子挺让人感到愉悦的。
梁铮自认为不是个无聊的人,可今天下午明明秘书说了会帮忙送过来给谢宗南,他还是推迟了会议自己过来,就为了百忙之中抽空逗他一下?
那真是太他妈无聊了。
突然就下雨了,风刮得很凶猛。
劈头盖脸浇了一通,梁铮的车停在外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抱头冲过去还是在原地等雨停,但显然这雨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梁铮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当机立断抬脚往前迈。
身后有人抓了一下他的手腕。
谢宗南踩着水潭来了,手扶着膝盖半蹲着,喘了几口粗气。
梁铮的手里多了一把伞,谢宗南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你跑那么快......我靠,喘死我了。”
梁铮捋了一下他的背,“慢慢喘,你这心肺功能也不怎么好啊。”
谢宗南头发有点湿湿的,稍一碰就滴在了梁铮的肩膀上,他休息够了,开口道,“我从对面跑过来的,没乘电梯,谁让你跑那么快。”
梁铮说,“这么点雨淋一下又怎么样,透心凉,心飞扬。”
“神经病。”谢宗南看他,“我觉得我跑下来给你送伞也是神经病。”
“谢谢。”梁铮忽然轻轻在背上拍了拍,“别喘啦,我瘆得慌。”
谢宗南摸了摸鼻尖,“哎,你不要加班么,还是小心感冒吧。”
“知道了。”梁铮难得没跟他呛,将伞撑开,迈了几步又回头说,“谢谢。”
谢宗南冲他露嘴笑了下,“我去上班了,拜拜。”
梁铮撑着伞走到停车的地方,这场雨来得很突然,公车站边挤满了人,还有一些牙一咬就冲进了雨帘,脚步飞驰,溅起了一地水花,狼狈又匆忙的到处跑。
挺神奇的,收伞的那瞬间心骤然软了一下。
他有点感谢今天的无聊之举。
年二八那天早晨,谢宗南就跑去了博朗,还有另外几个厨师在,周潇燚分配了一下每个人的工作,谢宗南负责各种海鲜。
中午随便吃了一点外卖,下午就开始准备正餐。
忙到了六点多,年会正式开始,谢宗南待在厨房做菜,外边不绝如缕的传来各种起哄鼓掌声,刚开始是几位领导讲话,后来就是乱七八糟的碰杯声,菜上完后,谢宗南在外边透了口气,他快饿晕了,刚准备掏手机跟周潇燚说他要回家了,就看见酒店门口站着一个女的,挺眼熟。
谢宗南多看了一眼,好像是梁铮的秘书。
那人也看见了他,冲他笑了笑。
“你是谢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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