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厚重的山门被劈开的时候,漫山遍野发出了叫声。不过,一个是欢呼,另一个却是充满了绝望。
魔教一支分部被我们攻破了,每个人的心里有说不出畅快,最终还是邪不压正。
我把剑从一名魔教教徒的尸体中拔出,鲜红的血液溅了我一身。望着身下之人瞪大了的双眼,我的心里却提不起丝毫胜利的喜悦,反倒是说不出的茫然。
我们跟随着大师兄冲到了山门上,身上带血的长衫随风而动,猎猎作响。
两个守山的魔教教徒提着大刀向我们冲来。尽管他们气势很盛,手上的功夫也是不弱,看他们稳健的步法就能知道平常时候也曾习武。但是这两个人在大师兄眼里,却不是那般厉害了。面对着两人无畏的冲锋,我们身前的大师兄冲势不减,手中长剑以雷霆之势向前探出,左右突刺之际便将两人头颅斩掉。
山门上还有几个受伤的魔教教徒,都被其他师兄弟联手杀掉,每个人脸上都多少带点敌人的血。
此时,山门已被推倒,大队人马也冲了进来。山门上,剩下的魔教彻底放弃了抵抗,在面对死亡时,他们竟然也会惊慌失措。
攻打两狼山一日一夜,到处都是火,血流了遍地,顺着山石汇成小溪,流向山下。
在砍翻了最后一名魔教之人后,我便将手中长剑收起,靠在一根柱子边,与师兄弟们一起休息,毕竟一日一夜的厮杀,我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其他门派来处理了。师兄弟们都在炫耀着自己杀了多少多少人,身上的仍旧是兴奋劲,似乎还没杀够。但是我的心里却是一颤,凉的像一块冰。这时,山下跑来一名拳宗的弟子,一路叫喊着:“盟主有令,不留活口!”
尽管我已经十六岁,手上的人命也已经有不少,但是听到这句话时,我的身体还是不自主的颤抖一下。
我十二岁加入铁剑门,之后便一直跟着大师兄,每一次师傅分派的任务,我都会参加。无非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每日里不是去招收新弟子,就是去练剑,幸运一点的可以跟着师傅去坊间收收租金,参加门派喜事之类的事情,四年来过得倒也是有惊有喜,有滋有味。
但是,杀人,我却从未想过,也从未做过。
大师兄常常告诫我,江湖有正邪之分,正道与魔教是死对头,水火不容。我们铁剑门是正道,是为了降妖除魔而生,如果见到魔教中人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现在听来,这四个字却是这般让人毛骨悚然。
一日一夜间,我开了杀戒,而且杀了五个人。
也许,江湖就是如此。正道与魔道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人也就不算多大的事了。
大师兄看了我们一眼,笑道:“要不,我们再进山杀他几个来回?”
魔教中人行踪难以捉摸,神出鬼没,平常时候碰到魔教中人也只是三三两两,难得像这次一样碰到这么多。大师兄此次杀了多少人我都记不清了,这次要lùn_gōng邢赏的话恐怕会得到不少的好处。现在的他,大概是杀红了眼。
我看了眼大师兄,他也只比我大了三岁,也许在他的眼里,杀魔教的人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大师兄,我就不去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浑身没力气。”
“哦?昨天不是你说的要把魔教赶尽杀绝的吗?”大师兄侧过头,问道。
“就是,六师兄,你才杀多少人呀就喊着累了?”说话的是我们的小师弟,比我小两岁,十四岁。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去!”
他吓了一跳,悄悄地把头缩了回去,低着头偷偷看了眼大师兄,道:“那…”
大师兄大笑了一声,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好吧,你就在此地等其他师弟前来接应,我们去去就来。”
接着他抽出长剑,挽了个剑花,道:“众师弟,随我来。”
其余师兄拥簇着大师兄而去,我的心里突然说不出的空虚。看着大批人马涌入山中,践踏着死人的残值断臂,远处不断地传来杀喊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我竟一时有些茫然,呆立在山门上。
这就是江湖么?师父曾说,君子应以身负天下苍生为己任,以正气驱邪,才是大丈夫所为。然而今日看来,所谓的正气驱邪也不过是以杀戮的方式捍卫正义吧。
我抓起长剑,转身朝山下走去。山门一侧的山坡上正有数十人厮杀,有一名拳宗的弟子让魔教之人割断了咽喉,滚落下来,正落在我身边。他双手捂住脖子,想要止住如喷泉流出的血液,身体不断地打着滚,想要竭力止住血,等到他脖子间的血流的少时,人也躺在地上没了动静。瞪大的双眼里满是迷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也许,正道中人也是有贪生怕死之辈吧。
我不忍再看,转过头,向山下走去。
清理魔教余孽持续了一个下午,我们这边死伤数百人,但是魔教那边却是全军覆没。山中所有的财务都被后来进山的各门派普通弟子运到山下,交于暂代盟主职位的铁掌帮帮主潘长龙管理。各门派事先早已商定,剿灭这支魔教时所获得的财物会统一由铁掌帮掌管,事成之后再lùn_gōng分配。
看着一车一车的珠宝箱从山上运来,我总觉得自己像是犯了错一样,心里更加的迷茫。
路过铁掌帮的驻地,一名精瘦老头拿着一本册子正在记录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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