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逗你了。”他扬了扬唇角,终于停下那只到处乱摸的手,转过头来,看着我。那长长的睫毛下,幽黑的眼瞳里,似有秋水在荡漾,泛起荧荧波光。
我不由自主地一怔,这家伙的眼睛长得真祸水!
“这里是——血界。”他顿了顿:“我叫迪非,是被拜托照顾你的。”
血界?那不是血族生活的地方吗?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睁得老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半晌,我沉下脸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两手摊开:“小火火,我可没闲心跟你开玩笑。这、是、真、的。”
看着他那有些赖皮的表情,一股怒火在心中油然而生。我攥紧了拳头,吼道:“不可能!我是神隐族的人,怎么可能到血界来?而且,我记得在昏迷之前……还在进行血猎考试,我差点被一头血兽干掉,然后有人救了我……之后呢?之后呢?到底发生了什么?酒酒又在哪里?她没事吧?”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该从哪里答起啊?”他苦着脸:“算了啦,我懒得跟你解释,交给那家伙去做吧!你嘛,先乖乖待在这里哈,等那家伙来了再说。”
这个迪非!就会推卸责任!
我强忍着火气,问:“‘那家伙’是谁?”
他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等他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嘛?哎,真是困死了……我先去睡觉了哈,拜拜。”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原地消失了。面前只剩下无色无味的空气,仿佛刚才他的到来时一场幻觉。
……这是,瞬移?!这可是顶级的风系法术啊!神隐族里会瞬移的,也不过区区十几人。
迪亚,还有所谓的“那家伙”……究竟是谁?!
绷带包得很紧,导致我根本无法做出幅度稍大些的动作。
于是,不得不乖乖地躺在床上,心中默默祈祷:酒酒,你千万不要有事……
血界——这个词对于神隐族的人来说,意味着不祥。
这里不分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只有一片茫茫黑雾,广阔如海;这里空荡而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闭着双眼,缩在冰冷的被窝中,心中五味杂陈。有初来血界的兴奋和不安,有对酒酒安危的担忧,还有对周围一切的好奇。
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昆虫扑翅的声音,由于周围太过安静,所以听得特别清楚,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好奇。
昆虫?不会吧。难道在这死寂死寂的血界,还有除了血族之外的生物吗?
我微微睁眼,看去,发现浓重如墨的夜色中,竟闪着几点绚烂的星光,犹如黑天鹅绒上点缀着的宝石。光芒虽小,却格外明亮,伴随着扑翅声,在天际中轻盈地飞舞着。它们的所到之处,黑雾渐渐变淡、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那是……萤火虫吗?
我伸出手,向有光的地方挥去。“萤火虫”却每次都能轻巧地躲过我的魔爪。
真好玩。
在床上干巴巴地躺了一天,我早就觉得无聊了。这下子,自然是兴致勃勃地使出浑身解数,去骚扰“萤火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渐渐感到累了,“萤火虫”却依旧如仙子般快乐地飞舞着,似是在挑衅我。此时,黑雾也已经淡化,呈现出一种灰白色,有点像云朵。等到雾完全变成牛奶般纯正的白色时,“萤火虫”轻灵地一个闪身,飞出窗外,消失不见。
繁星如梦 ...
“那家伙”的到来,已是十天之后。
不知道迪非给我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总之我那看似严重的伤已经很神奇地好了大半,下床走动、跳一跳已经不成问题。
那个下午,我正趴在桌子上,研究着一本厚厚的血界史。只听得“吱嘎”一声,门被推开,接着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我回过头,看到一名有着黑色碎发的男子进了房间。他穿着一件闪亮的黑皮衣,以及轻巧的黑靴子,白肤紫眸,宽肩窄腰,浑身上下无不透出一股凌厉。可他望向这边的眼神,却微微带着柔和。
果然是他,那个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救了我一命的少年。
在这陌生的血界,能看到一张自己认识的脸庞,对我来说当然是种安慰。
于是,我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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