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了,你先下去吧。”白皓齐点点头,挥手让家仆先下去。
白皓齐取出伤药,仔仔细细的给白以熏包扎起来。
那双原本白净细致的双手此刻却变得伤痕累累。
包扎好了,白以熏马上缩回自己的手,笑道:“谢谢二哥,现在可以教我了。”
思念如河
白皓齐深吸了一口气,应了一个字:“好。”
白皓齐拿起门口的包袱,也掀袍坐在白以熏旁边的地上。
两个人就这样席地而坐。
白好奇拆开包袱,拿出两个木块,然后把床上的工具也都拿到地上类,取了两个木块递给白以熏。
“你手上的才是正确的工具,然后你看着我怎么弄啊。”白皓齐开始削去菱角,然后一边问道:“你是想刻个什么呢?”
“……人。”白以熏也学着白皓齐的样子把多余的地方去除,却没发现白皓齐的手顿了一顿。
白皓齐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以熏,却什么也没说,继续手里的工作,
“这种木头比较脆,所以切忌用力过猛,慢慢来。”白皓齐放下手里的工具,握着白以熏的手在木块上削了两下,“就是这种力道。”然后又开始继续他自己的。
“还有就是不要一次性就定位,多留一点多余的部分,之后成型刻细致的地方的时候再修掉。”白皓齐手里的木头已经成了一个大致的人形,“要定位好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以及头发和衣着,你可以先打浅浅个十字,用笔,当让,用刀亦可以,反正之后也会被削掉的。”
“嗯。”白以熏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缠着纱布的双手一只握着木块,一只不停地在木块上削着。
“咔”清脆的断裂声。
木块自脖颈处断开,头的那部分掉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白以熏呆呆的看着那掉在地上的木块良久,把手里剩下的半截也随手丢在一边,又拿起了一块,白皓齐就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白以熏重复刚才的动作。
“熏儿,木雕切忌心浮气躁。”白皓齐说完这一句,看白以熏动作一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去寻一点稍微软一点的木块吧,熏儿,你慢慢弄,我马上就回来。”
白以熏没有应声,白皓齐就出门离开了。
白皓齐走在街上,蹙紧了眉,快步走向聚松阁,他有些不想呆在熏儿那里。
熏儿的情感影响到了自己,他也感觉有些压抑,亦或者说,整个家里都有些压抑。
爹和娘有些沉默了,他成天忙着打理店铺,熏儿成天……无所事事。
熏儿整个人都变了。
他想起那日他喝醉酒翻墙回家,却进错了院子,在熏儿门口的假山上吹风看月亮,然后熏儿发现自己了,让自己陪他聊天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熏儿才真正让他怀念,小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玩,长大了反而成天见不着面。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呢?
说实话,他早就知道大哥对熏儿存在那种不该有的情感了,所以小的时候带着白以熏到处藏,躲着大哥。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万分可笑,躲?若是命该如此,哪里能躲得掉。
白以熏看着地上的不知道多少个失败品,眼神带着些许的迷惘,伸手朝着牙牙招了招,牙牙原本怕被砸到脑袋,所以坐得很远,此刻见没有危险了,就听话的走了过来。
白以熏抱住牙牙,牙牙早已经可以承受住白以熏的重量,安然自得的趴在了地上,白以熏也就顺势把已经有些麻痹的双腿伸直,趴在牙牙身上。
想雕个泾川出来。
想雕个出来,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泾川,我想你了,很想你,但是我不敢去见你,不知道你那天就这样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泾川,我害怕,我怕你就这么离开我了,然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泾川,你现在在哪里……?
白以熏开始小声的啜泣,眼泪打湿了牙牙的毛发,牙牙难受的动了动,还是任由小主人趴在自己身上哭。
那个人对它说,他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小主人。
卫霁云把手中的书信递给连萧,问道:“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曲鸿说,白泾川带着军队回京了,白以熏现在在虹桥城,白府一家都搬过去了。”连萧恭敬地接过书信,放在怀里。
“哦?白泾川独自一人回离京了?有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么?”卫霁云看着连萧,起身走到窗边,拿出一只通体白色的玉笛,吹了几下,像是在试音色。
“这个……曲鸿倒是没有说。”连萧为难的看了一眼卫霁云,低下头来。
“这曲鸿,我应她让她把连吼一并带去,没想到竟是这样给我办事的,”卫霁云摇摇头,收起笛子,笑叹道:“无碍,连萧,我们去虹桥城吧。”
“主子?老爷那边不是……”连萧一惊,主子不是说要回家的么?
“路过而已,又有何妨。”卫霁云微微一笑,走到连萧身边,给了连萧一个答案。
以熏,还记得我么?
马上就能再见面了。
连萧回头,看着飞进窗子,站在窗框上蹦跶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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