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炒蛋,蛋炒西红柿,你挑一个。”
“汤呢?”
“西红柿蛋汤,紫菜蛋汤,挑一个。”
“算了,”乔朵朵皱起眉头,“在外面吃吧。”
“嗯。”
乔朵朵一定要去以前去过一次的那家越南馆子,说这是为了庆祝老爸老妈不在,她重获自由。
“你当你哥是透明的吗。”我说,我不想吃越南菜,我不想去那家越南馆子,我不想在任何有凌霄痕迹的地方呆着。
“求你了,疼我一次嘛!”乔朵朵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走进芽庄的时候,我的心抽了一下,我看到了上回我们坐的那张桌子,还好乔朵朵没有要求坐在那里,那是个大桌。
“我们学校这周要开始篮球赛了,我们班的队打算叫凌霄来当特别教练,”乔朵朵边吃边兴致勃勃地说,“我们要是能拿到前三名,就能有大笔奖金进帐哎。”
“嗯。”我觉得我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哥你说我们是去师大练习还是叫凌霄到我们学校来呢,他们都说在学校的场地上比,就在学校场地上练,这样比较好。”
“嗯。”
“那天天叫人家过来帮我们训练,是不是不太好啊,隔一天来一次应该好点吧?”
“嗯。”
“其实叫他天天来也没什么,我觉得他脾气特别好……”
“嗯。”
“你嗯什么啊!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就知道嗯嗯嗯,”乔朵朵伸手推推我,“我说着都没意思了!”
“我有点累了。”
一回到家我就进了自己房间,乔朵朵在客厅里喊:“我要看鬼片呀,你不要突然冲出来吓我哦。”
“嗯。”我趴在床上,平时乔朵朵看鬼片的时候我经常突然冲到她旁边吓她,吓哭过好几次。今天我可没有这个兴致了,我就想睡觉。
可是睡不着。
这刚九点钟,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什么也没有,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连卖麻药卖枪的广告都没有一条。我忍不住拨了个电话去查话费,该不会是没费停机了吧。移动的女机器人告诉我,我手机话费还有一百多。
我笑了笑,前几天刚充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翻个身,再翻个身,我突然觉得我的日子过得很无聊,我不是个朋友很多的人,平时话也不多,熟人还行,不熟的人我连话都懒得说。但是现在,就是现在,我特别希望有个人能说说话,废话也行。我看着手机,希望它冷不丁能响一下,哪怕是凌霄的……
其实是我要是想找个人说话,也不是没有,有一个人,只要我愿意,陪我说上一天一夜也没问题。
可是我不想找徐笑天,他这会应该在网吧,今天晚上有任务,他应该正和威哥志远在奋战中,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破坏他的心情。最近我经常破坏他的心情,这个我很清楚,我现在想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刺痛他,我想。
我摸出烟。掏出火机的我停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一直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冰凉的小东西这会是暖暖的。我在手上把玩着,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上。
刚把烟点上,手机响了。我再没有比现在更期待手机铃声响起了,我一把抓过电话,徐笑天。
“干蛋。”我接起电话,躺倒在床上。
“我倒是想。”徐笑天带着笑的声音传过来,我一下踏实了很多。
“没在任务吗。”
“在呢,等他们买符文,你号晚上的积分换什么?”
“随便吧,看缺什么就换什么。”
“关键是你现在什么也不缺,我看柜子里什么都有,要不换神兽吧,看看有没有那运气?”
“你换啊?你那运气……”
“靠,老子现在情场失意中,赌运肯定好!”徐笑天乐了。
“我说这位爷,您心态怎么就这么好呢?”我实在不明白,徐笑天怎么就能整天乐呵呵的,他不该纠结么。
“何苦跟自己过不去,怎么过不是一天一天过啊,”他停了停,又说,“你整天就跟个凉拌苦瓜似的,我再不给你调节一下,那咱俩见面不就得抱头痛哭啊?”
“靠,老子好着呢。”我有点没面子,就好像所有烦闷都被他一下看穿了似的。
我没跟徐笑天说今天下午的事,虽然我很想说,我需要找个人说,但不是徐笑天,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不是我的树洞。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是百无聊赖。我打开房门,乔朵朵缩在沙发里看电锯杀人狂,还抱着电话不知道跟谁聊着,我打消了去吓她的想法,关上门。
打开音箱,听音乐睡觉,我决定了。
leed机里,我按了下随机,躺下,闭上眼睛。
听到一半,莫名其妙地想哭,以前听《carousel》没觉得是首什么伤感的歌,这会听着却无端地眼睛发酸。
我抬手按着眼睛,想起凌霄转身时的那个眼神,胃像是抽了一下地疼。
我是不是该听他解释一下,我想。
我话是不是说得太绝了,我想。
可他为什么那么干脆地就走了,我想。
完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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