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眼神止不住的往昭寒方向瞥,在时铮明显发怒之前,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兄台别误会,我并非登徒子觊觎姑娘美貌,”李三瞧着时铮明显不愉的神色,赶紧歉意的朝着时铮抱了抱拳,又看了昭寒一眼,细细的打量了她的眉眼,“姑娘可是姓乔?”
昭寒摇了摇头,“不是。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李三一拍脑门,说了声“是了,”便不再多说了。
“先生这是怎么了?”昭寒抬头看了眼时铮,发现他也是满眼疑惑,不禁再次出声询问。
“是我糊涂了!”李三叹了口气,不无失落,“乔文伯哪里的子女?便是有子女,又与如音郡主何干呢。”
“这,”昭寒你听着更糊涂了,乔文伯与她又有何干系?
“姑娘莫怪,是我言语不清,”李三回了回神,理了理思绪,“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姑娘与成安王府的二小姐如音郡主有几分相似,在下就妄自猜想,姑娘难道是如音郡主的女儿。因为当年如音郡主嫁给了乔文伯,所以冒昧问姑娘一句可是姓乔。”
“芈家二小姐?”昭寒一头雾水。
“切,就你这样,还能见过芈家二小姐,做梦的吧?”小时不屑的撇嘴。
“你这臭小子,我是真的见过!”李三涨红了脸,生怕别人不相信一般,“算起来也有二十年了,那年元宵节,我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那真真是天姿国色啊,见之不忘。尤其是弹奏的那筝,我从未听过那般好听的曲子,便是以后,也再未听过。”说着又认真的看了一眼小时,再次点点头,“我是真的见过二小姐的。”
“你还能听懂古筝,这可稀罕了!”小时双手抱胸凉凉的回敬。
“我,我是听不懂,”李三不由得争辩了两句,脸色都有些涨红,“我就是听不懂里面的韵味,我也听的出来那曲子好听。”
“好,好,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小时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你这臭小子,还是不肯相信我是吧,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作势要起身去打小时。
时铮有些好笑的按住他欲起身的动作,李三粗鲁的外表下也有着一颗孩童般的心。“仁兄别与他一般见识。”
李三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刚想着继续说,那头一直注意这边消息的张大哥坐不住了,三两步快走至李三跟前,抓了他的手就要往回扯,一边动作一边对着时铮抱歉,“他喝醉了,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各位不要放在心上。他就一普通老百姓,哪里见得到成安王的千金,他瞎说的!”
李三身量庞大稳坐如风,张大哥的拉扯没起到一点作用,“张大哥你别扯我,我没喝醉,难得碰到和我想法一样的人,我多说两句又怎么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张大哥见抬不动他,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陛下早就有令,凡私下议论这些事的人都杀无赦,你活够了是吧?先前还懂点分寸,今日是怎么了,说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你们都不是外人,”李三指了指中间大堂坐着的那些人,“这几位,”又指了指眼前时铮他们四人,“他们不会出卖我的。”
“你,”张大哥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我一普通老百姓,陛下的陈年旧事也是你我可以议论的不成?”
“他为什么下令封了我们的言论,那是因为他心虚!”李三越说越来劲,猛地一拍桌子,“陛下当年信誓旦旦说此生只娶芈家大小姐一人,现在呢?现在左拥右抱儿女成群简直不要太快活。还有那左丞相乔文伯,也曾经信口开河说‘娶妻如音,夫复何求’,当时才过了几年啊,他就巴巴的赶走了芈家二小姐求娶了长公主。陛下还下令凡民间私下议论者立斩不赦,我看就是心虚啊,怕人揭了伤疤没面子啊。”李三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张大哥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冲着李三的额头狠狠一戳,“你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
“我知道张大哥是为我好,可是我不吐不快啊!”李三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到底是悠悠道来,“陛下和左丞相假仁假义,却还要我们这些楚国旧民歌功颂德,我做不出那副虚伪的样子,我心里有股气,我不服。”李三捶胸顿足,猛灌了几杯水酒,冰凉的液体入肚,他也算清醒了几分,已过不惑之年的汉子竟滚下了豆大的泪珠。“我们荆州和扬州,每年交那么重的赋税,男丁都被扯去军营,别的地方都不这样,唯有我们如此,为何,还不就是因为我们是楚国遗民聚集的地方,陛下这是要斩尽杀绝啊。我们荆州人重商,他偏让我们种植农桑,我们善于渔猎,他还是让我们种植农桑,让我们一辈子困在那干巴巴的庄稼地上,一辈子都没有出路啊。”
“张大哥,你我都曾是昭扬将军麾下的兵,跟着昭阳将军南征北战,攻下了一座座郡县,才有了立足之地,我们不求高官厚禄,只想守着自己的家,守着楚国最后的国土,这要求过分吗?那泰成帝三言两语骗得芈家大小姐的心,让老王爷芈正雄心甘情愿让出了偌大的荆州和扬州。他是立过誓的啊,结果呢,芈家大小姐才当了几年皇后就抑郁而终了,芈家二小姐才做了几年丞相夫人就下落不明了,就是与楚国相关的芈正雄独子芈少骞和昭扬将军,也是死不瞑目啊,这陛下,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他欠了楚国多少条人命啊。”
身后的张大哥也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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