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还……还行……”
樊繁露出一种“还说没好感”的表情,似笑非笑。
楚澜险些被她套路进去,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一指门口:“你出去。”
樊繁无所谓,把一半的石榴放进楚澜手中,蹦蹦跳跳地滚了。他坐在原处,吃着石榴,又酸又甜的汁液在口腔中爆开,倒很符合现在的心境。
“我对纪宵会有好感吗?就算有,又能怎么样呢?他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不喜欢同性,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窗外的雷雨听了,银杏树叶被洗刷出干净的绿色,但雨后未必总会放晴。
后来楚澜回宿舍搬走剩下东西的时候,纪宵已经走了。另外的室友说纪宵考完过了一夜,第二天就自己搬东西回家,特别独立自主。
楚澜心不在焉地想,他当然很独立,他什么都游刃有余。
高考的答案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楚澜对过答案,和翟辛恩聊了几句闲话。女生刚换了手机,兴奋地把几个相熟的同学拉进微信群,楚澜作为最先入群的那个,在看到纪宵进来时,正在吃饭的他差点呛到。
李文茵无比鄙夷:“吃饭时不要玩手机啊,小楚同学。”
楚澜装作没听见似的,在聊天框中打出一个微笑的表情,随后纪宵回了个“可爱”。
在旁边偷窥到楚澜的屏幕,李文茵夹了块牛肉在他碗中,平常地问道:“这都是你高中同学吗?纪宵也在?”
楚澜奇怪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纪宵?”
李文茵:“不是你经常在家爱提他?纪宵帮你买早餐,帮你打热水……时间长了,你其他同学我不认得几个,倒是对这个名字熟得很。关系很好呀?”
事到如今楚澜也不知道该算关系好还是不好了,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扒饭。李文茵不喜欢教育他,一向崇尚让楚澜自行发展,见状猜想儿子大概有心事了,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便也随他去。
她没有见到楚澜一瞬间阴沉的脸色,自然也读不懂那是他在自我嫌恶。
“樊繁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人渣。”楚澜想。
已经按照之前所想安安稳稳地相处到毕业,此后不出意外,就该逐渐断掉和纪宵的联系,遑论未来想起来会是何种心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感情用事听着太过懦弱,他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倘若要改变,也别是因为纪宵。
他心底有个声音问,“万一会后悔呢?万一突然发现其实并不是非要这么绝情呢?”
楚澜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妈妈慢慢吃。”
——长痛不如短痛。
毕业生的狂欢这才拉开序幕。
在家瘫了两天的纪宵被翟辛恩一个电话喊去海底捞,他抱着“兴许楚澜”也在的心情,好不容易将自己从床板上撕了下来,一路缥缈地腿儿到约定地点。
整个年级人虽然多,但文理两个重点班却熟到不行。分科前共享同样的科任老师,分科后时不时的活动中也有合作,因此一起吃散伙饭几乎顺理成章。
几个主科老师都在,小迎春乐得合不拢嘴,好似终于卸下了一个重担,连带着看他们的目光都变得谜之慈祥。纪宵跟老师纷纷打过招呼,自觉地躲到有周扬的那一桌坐下,他环顾四周,没见到楚澜,问周扬他人呢。
“我还想问你呢!”周扬正拿筷子戳着碗,心不在焉地答,“你不跟他最好吗?”
纪宵:“……考完就没怎么联系,我还担心他是不是出去玩了,看微博都没动静。”
周扬奇道:“楚澜有微博?快,给我围观一下。”
这会儿微博刚兴起没多久,纪宵有次看到楚澜在用,顺手也下载了个。他不习惯用太多社交软件,平时也就一个i账号,偶尔发点手机摄影当存档,微博就关注了几个服务号,然后是楚澜与辛恩。
纪宵把手机给周扬,对方翻了几页,索然无味地说:“楚澜还是这么无趣啊。”
“境界不同。”纪宵趁机嘲讽了他一句,“他看的书你又看不懂——诶,你怎么来了?”
他后一句话是对姜星河说的,对方刚从包围圈中走出来,自然而然地在他们这桌落座,掀起倒扣的杯子,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般倒了杯茶。
姜星河吹了口气:“班聚干嘛不准我来?你们家楚澜呢?”
纪宵:“……”
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问他楚澜的事。他一方面尴尬,另一边却又莫名乐不可支,笑着锤了下姜星河:“别乱说,什么我家……他没来,我发个信息问问。”
楚澜的回复很快,姜星河挤过来看,逐字逐句地念:“晚饭没空,待会儿续摊我再来……好冷淡哦。”
纪宵把他的脑袋推开:“别看了,他就是这样的。”
周遭熙熙攘攘,要好的同学已经各自开吃。他们这桌仿佛并没因为姜星河和其他两个理科班男生的加入显得冷场,大概吃火锅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尴尬,连之前觉得星河横竖不像正常人的周扬都破天荒地闭了嘴。
纪宵嘴角噙着笑,替几个哥们儿涮嫩牛肉,偶尔插两句话,气氛融洽又欢乐。
姜星河唯恐天下不乱,凑到他耳边,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纪宵的手机,小声说:“你还没跟楚澜告白呢?再不告白,楚澜要甩了你了。”
纪宵疑惑地偏头,示意他继续说。
“趁现在还没填志愿,赶紧啊。”姜星河一双桃花眼促狭却真诚,“我觉得他对你应该有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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