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朕已经全权交由屠灵司接管查证,任何人不得再以任何借口插手此事,若有违令者,朕绝不轻饶。”
周帝在言辞犀利地说出这番话之后,等同于此刻将这一页从朝堂上暂时翻过,甚至连高珩这个当事人,他也没有再出言过问。
明眼人都知道,这件案子本来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只因为如今无端牵扯进两个皇子,其中一个还是将来继承皇位的储君,这对周帝来说,确实不是件值得拿来在文武百官面前大做文章的事。
而对于顾寒清和他手中的顾家,周帝虽然居庙堂之高,其实也早已有所耳闻。
在他看来,高珩参与其中或许只是为了心中的朋友道义,想助友人洗脱罪名。
那这样一来,太子除了想要借机陷害高珩稳固储位的意图之外,剩下的嫌疑就只有为求自保而杀人灭口了。
当然,如果非要选择,周帝宁愿相信前者。
所以无论最后案情的真相如何,他都希望能够尽可能低调隐秘地处理此案,好给自己最后处理时,能够留有可以回旋的空间和余地。
这也是他将此案重新交由从来只听命于皇帝一人的屠灵司所查证的初衷。
不过到底是做贼心虚,心中惶恐,即便只是被周帝当面斥责了几句,但太子的额上已经不自觉地渗出了些许的汗珠。
周帝此时不对他施以惩戒,但已经严禁下令所有人都不能再插手此案。
表面上是在告诫满朝文武,可这言外之意,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由屠灵司插手此案,水落石出是早晚的事。
到时再牵扯出当年毕州的官银劫案,那他的太子之位,只怕是岌岌可危。
偏偏这时候,他还使了那招自以为英明大义的“弃车保帅”,间接将程衍推向了敌人的阵营。
人果然不能太自以为是,急于求成,凡事都该为自己留条后路。
此时此刻,太子的内心可谓是崩溃的。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斜后方投射而来的一道怨恨绵长还带着杀气的目光。
毫无疑问,他不用回头便知,这道目光定然来自于被他过河拆桥的程衍。
“珩儿。”
正当太子焦虑不安,心里的蚂蚁在热锅上爬得团团转时,周帝突然开口叫住了高珩。
“儿臣在。”
从龙驾驾临太极殿至今,高珩就一直静默在旁,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多余的神情。如今见周帝传召,便不紧不慢地移步上前,容色相较于对面的太子,已然从容淡然了许多。
“南楚公主和亲的使团再过些日子就要抵达京城,到时候一切相关的接待事宜,就由你负责吧。”
“父皇,此事您不是已经交由儿臣”
太子闻言猛然抬头看向周帝,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周帝脸色一沉,眸光锐利,只能适时地止住话头,脸上却满是不甘之色。
“你以为昨日之事已经结束了嘛?”周帝语气冰冷,“这些日子你就在东宫好好反省,静思己过,管好该管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就不必费心了。”
听闻周帝此话,太子只能委身应是,灰溜溜地退了回去,心中的怒火却不可遏制地喷薄而出,差点把脚底板都给烧穿。
他这般苦心谋划经营,原本以为就算不能一举推倒燕王府,也定然能借顾寒清打击到高珩。
可现在看来,却反倒像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偷鸡不成蚀把米。
“儿臣遵旨。”
周帝当着所有朝臣之面将原本交由太子的差事转交于自己,这明摆着就是在搓太子的锐气,告诫他要有所收敛。只不过此时一旁的太子似乎只顾着咬牙切齿,并没有觉察到罢了。
但这个时候,他所顾虑的却已经不是这件悬而未决的案子,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高勋。
“说到南楚来朝和亲一事,诸位爱卿心中可有适合迎娶公主的皇室适龄人选?”
如高珩所料,周帝果然在下一秒就问出了此话。
而周帝话音刚落,原本一直站在官员中无所事事的高勋就冷不丁地脊背一凉,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与此同时,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面八方不同角度所投来的各种目光。
这一道道目光啪啪地打在脸上,就好像在说——
“晋王殿下不要怕,就是你了。”
凡是与他国和亲公主联姻的人选,都是在未婚的皇族宗室子嗣中进行选拔。除去已经成婚和尚在年幼的皇子之外
十分不幸的,就连高勋自己都认为,最合适的人选,舍他其谁?
“陛下,臣以为晋王殿下最为合适。”
“陛下,臣也认为晋王殿下是第一人选。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
一时间,殿内所有大臣仿佛都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出言进谏,群起而攻之,听得周帝都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连连点头。
高珩本来还想为高勋出言推辞一番,可如今见这局势势如破竹,实在太过压倒性,他也只能向高勋耸耸肩,露出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同时心里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已经娶了程金枝。
否则此刻在这大殿之上被群臣围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这些个挨千刀的,平时总是做缩头乌龟不敢冲在前头,一到做媒就跟三姑六婆似的,我又不是你们儿子,你们这么起劲干什么?”
高勋愤愤地咬了咬牙,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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