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块墨玉最终没有落到那名卖丝绸的摊贩手中。
作为顾家每个子女的贴身信物,这墨玉除了外在稀有的价值之外,亦是顾家身份的象征,后来及时被顾寒清的父亲用以金钱赎回,并将他重重地斥责了一番。
虽然当时的顾寒清尚在年幼,一时救人心切也没有多作考虑,但现在想起,他却并不为自己当初的举动而感到后悔。
撇开之后那一段段琐碎绵长的光阴,他永远记得,在那个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在面对西晋数百精锐铁器时,高珩临危不惧,穷途欲血,只为舍命相救。
那是正康二十六年冬,也是高珩从西晋回朝的第六个年头。
在西晋在与大周彼此貌合心离地和平共处了九年之后,为了争夺北方的富庶小国图渝,两方在泗水边兵戎相见,揭竿而起,大战一触即发。
当时的大周国力日益强盛,加之边境忧患已除,对西晋早就有仇视打击之心。就在周帝与众大臣筹划应战之时,高珩自愿请命出征,在一片反对和质疑声中,踏上了讨伐敌国的征程。
而凑巧的是,顾家先祖正是以铸造兵器起家,从中创新出了不少成效显著的“神兵利器”。此次战争中恰好需要使用到顾家祖辈所发明的神弓弩和投石车,前者用来远距离射击,后者则用于高处投掷,皆是能够让将士事半功倍的作战利器。
因此由周帝亲自授命,要求作为顾家主人的顾寒清随行出征,好及时在作战中提供意见保障,将兵器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西晋王宇文彻继位之初野心勃勃,励精图治,使西晋在短时之内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缔造了欣欣向荣的新格局。
但近两年,他却逐渐被奸臣和后宫美色所迷惑,开始变得狂妄自大,居功自傲,并没有把大周的强势进攻放在眼里。尤其是在听闻此次率兵前来竟然是曾经在西晋为质的高珩,更是对此不屑一顾。
所谓骄兵必败。高珩以过人的军事才能行兵布阵,步步紧逼,仅仅三日就将西晋的红翎军驱逐出境。
正当大周捷报频传,西晋朝堂人人自危时,红翎军统帅刘钦顾忌大周士兵手中的兵器,又偶然得知高珩与顾寒清之间情同手足,因而在军师的筹谋下,派人暗中使诈将顾寒清趁机掳走,并向军营送去消息,要求让高珩一人前来,想借机将其铲除,逆转败局。
刘钦的险恶用心实则昭然若揭,纵然军中所有人都阻止高珩前去冒险,但他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一人独去。
朔云边月,火光潋滟,高珩披坚执锐,匹马独立,在西晋将士满是惊讶与挑衅的的目光中飞身下马,神色从容地踏入了敌人的军营之中。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
刘钦不紧不慢地掀开帘子从营帐中走出来,犀利的眼神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高珩,嘴边扯出一丝自得的笑容:“你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怕什么?”高珩仰起下巴,扫了一眼周围的西晋士兵,眸光如炬,“对付你们这些残兵败将,我一个人足够了。”
“你说什么!”
刘钦闻言脸色猛然一沉,握着剑柄的手上青筋暴起,但他很快就强压下心底的怒气,朝着身旁的士兵一挥手,将神情黯然的顾寒清带到了高珩面前。
在看到高珩的那一刻,顾寒清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眼中爆发出一种充满希冀的喜悦,然而在这短暂的惊喜过后,他不置可否地陷入了浓重的忧虑之中。
虽然西晋的军队已经元气大伤,但是放眼望去,周围皆是刘钦率领的红翎军,光凭高珩一人之力想要对抗千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高珩,你现在没有资格那么嚣张。”刘钦看了被束缚在侧的顾寒清一眼,语气凌厉道,“看清楚,你这位朋友在我们手里,你若是不想看他死,最好听话一点。”
高珩冷冷一笑,抬头注视着刘钦,冷峻的眼眸中寒霜凝雪,字句清晰道:“如果我说,我不呢?”
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珩拔出随身佩带的匕首,以疾速之势朝那两个押着顾寒清的西晋士兵挥掷而去,随着一道冷冽的寒光闪过,两个士兵一剑封喉,应声倒地。
在场的所有将士均是一惊,待刘钦迟疑了三秒后,眼中霎时凶光毕露,一抬手指着高珩声嘶力竭地吼道:“给我干掉他——!”
夜凉如水,凛冽的北风呼啸卷地,扬尘飞土间,荡起一片漫漫黄沙。
一时间,周围近百名西晋士兵挥刀持剑一拥而上,将高珩团团围住,群起攻之。
高珩眸色一深,峨眉淡扫,刀光剑影之间,数十道刺目的寒光同时割破空气,劈头盖脸地朝着高珩疾刺劈砍,每一招皆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力求赶尽杀绝。
高珩轻轻拧眉,利剑出鞘,挥手一圈横扫,尖锐的刀锋流光疾闪,一一划过这些西晋将士的的脖颈,霎时间哀嚎四起,血光飞溅,内围的西晋士兵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无涯荒草,朝外姿态不一地翻倒在地。但与此同时,又有一波接一波的将士呐喊着前赴后继,仿佛永远也杀不尽头似的。
高珩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强势围攻,手中的剑尖淌着几滴鲜红的血珠,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知难而退的惧意。
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的攻击,但由于对方人多势众,他还是不可避免地遭到偷袭。锐利的刀锋在他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血红的口子,鲜血染红了他身上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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