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深知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是甚么,所以他和江墨的童年,一直比其他小孩儿更短。
如此这番想来,好像只能浓缩成那么一个傍晚赏碎晶的光景了。
之后的一切都很快啊,像场梦。
竟然一眨眼,隗昇也立了有十年之多了,当真可喜可贺。
如果能牺牲小部分人的快乐,而换取构造大部分人的乐景,那么他和江墨是会去这么做的。牺牲的,也快乐。
「我知道它是假的。」
温浮祝漫步走上前,一把夺回这块玉佩,「正是因为是假晶,所以它碎开后,就会太亮了。星星点点璀璨一片。若是恰逢白天,还值烈阳,那当是一大片趁手的好暗器。若是在有河海的地方,借着水光反映,亦是能晃的对方难以招架。总之用处多多。」
谢常欢空摆着原先还持着玉的姿势,张大了嘴,连连后退了好几大步,「老温,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有我这个下三滥的范儿了!果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温浮祝只斜睨了他一眼,懒得再同他疯言疯语下去,只自顾自重新将那玉佩吊起了,栓回自己的腰间。
手未及放下,又听得谢常欢奇了一声,抬眼看去这人又咋咋呼呼的往后猛退了一大步,搞得温浮祝还以为自己身后有甚么索命勾魂鬼之类,再度不解转回头来,只听得他怪道,「老温,我发现你一套山清水秀的衣服,挂着这个玉,是怎么挂怎么也不得劲啊。这个玉颜色太重了,未免太深沉。」倒不像是你的风格。
这一句谢常欢想了想,并没说出口。
温浮祝彻底重新将玉在腰间绑好了,这才一抖袖袍,重新拉了拉最外罩衫的衣襟,两片暗刺锦绣压灰绿前襟重新板正了,一左一右胸前垂下来,刚好盖过腰间挂饰。
谢常欢又在心底叹了一声——他家老温穿甚么都好看!呃……不是,不是这个,是难怪他刚才还奇怪他啥时候买的玉,原来是之前大概就一直有,叫他衣服藏得好没发现罢了。
不过连块暗器玉都得这么藏头露尾着……谢常欢伸手揩了揩眼角,努力做出一副不屑脸的神情来。
温浮祝懒得理他,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走近了又顺手替他拍了拍,拍过屁股时狠狠一掌,吓得谢常欢先往旁侧蹿了一步,那架势哪里是拍,那得是劈啊!於是忙摆手说他自己来,这般闹腾完了,看那样子他是想回去了。
谢常欢拿脚尖碾着石子玩,有点小郁闷。老温这个人就是太害羞了,回去了更是甚么便宜都没得沾了,在这种黑灯瞎火小树林里……你说难道不是就该合着做点甚么才对吗!
「老温!」谢常欢又振奋了精神,兴冲冲跟上去吼了他一嗓子。
「嗯。」温浮祝回答的温温和和,接着不等谢常欢开口,继续拿捏着刚才的声调说,「他们好像并不太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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