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为了『也想有他陪着』,还是存了点……其他的心思?
温浮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他前几天的夜里,又有甚么资格去训江墨呢?又有甚么资格同他光明正大的讲出,「就算你如今娇贵成一国辅臣,你也不要忘了,我们最初坚守的信仰是甚么。」
初心不变这四个字……
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磨刻的。
连我都在变了呢,江墨。
温浮祝抬起头来,脸上肃穆更添一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思虑过往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抉择,因为他错不得,因为他不得错,可是,如今回头看看,真的一点错误都没有吗?那这一次,他抛开隗昇,随他南下,究竟错了没有?
可无论错还是没错,他的本能却让他随着这个男人,轻巧的就走出了自己给自己画地为限的牢房。
有多少年了,未曾任性的让自己随心走一次了?
又似乎是想起谢常欢刚才在自己身边跳脚骂了一路的那甚么——『老温,你是不是心事特多啊?没事啊你有啥事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担下。』『也别怕路上有甚么闪失和差错啦……那是肯定的嘛,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啊?挨刀就去治啊好了再蹦跶呀~』『这个……好了老温我们还是说正经的,你别在心里盛太多事啊,你心里盛一个我就行了,嗳呀,是不是我太瘦了?所以占不了多大地方?那我回去多吃点,我尽量长成一个胖子,然后一屁股拍你心中央位置坐稳妥了,给你占得满满的,让你想不了其他乱七八糟乌泱泱的事情。』
「我看你就是最乌泱泱的那一个吧。」
自己那时候是忍不住这么笑骂他的,可是若归于一个人寂寂时,总是忍不住把他的话再拿出来思量个二五六。
是啊,这么多年了,他为了隗昇牺牲那么多属于自己个人的东西。
那为甚么,如今便不能为自己选一次呢?
慢慢放下了毛巾,温浮祝屏息抬步往回走,一脚刚踏上阶梯,便听得身后远方轰然一道惊雷乍响。
同时,心底有个比雷声还要炸他的动静嗡嗡不停,如刺青入骨锥心而刻——「学生……愿选隗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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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的突然的时候,温浮祝刚刚扯过薄被躺下。
还带着清香的头发松松散散的铺开,眼睛未阖的完全,门窗便『嗙』的一声被撞开了。
当然,这人撞得太有技巧,第一声还让温浮祝以为是被烈风给刮的,这般刚待起身要去再合一遍,又听得一声怪了调子的『咦——』
原来是手中枕头被子太多,一时cǎi_huā大盗没效仿的成,倒把自己给卡在窗扇里了。
温浮祝一眼瞧见谢常欢那个进又进不来,退又退不出去的姿势就想笑,索性施施然侧躺着,支起单只手托着脸腮,只一个劲盯着他的糗态不放声。
谢常欢气急,「你倒是帮我一把啊!」
不就是想哄我起身么?
温浮祝抬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茶盏,二话不说灌了八成内力当暗器掷了出去。
「我……草……老温!我是叫你拉我进来,不是让你把我打出去!」
「你进来做甚么?回你屋睡觉去。」
似是知道这人到底想让自己起身干嘛——温浮祝他睡觉时不像别的暗器行家,为了藏一些东西在身上便得一层里衣一层中衣,他本身就体热,夏天一到的时候,他夜里睡觉时从不穿上衣,亵裤也是薄薄一层,怎么风凉怎么来。再说了,他的轻功不入流,但是不代表内力也不太入流,拿捏『气』的功夫他也算是半达巅峰,有时候空中随手抓一把无形之气,也能让他做有形暗器打了出去,虽然效果不如自己手中真能握着甚么成效更好,但也能唬住对方一小阵的。至于飞花拈叶那种东西,都是他少年时玩的了。
谢常欢其实对此是钦佩过的,就像是他自己别看是个下三滥的杀手,可他的武器却是把十分正统的软剑,用这种高难的武器,还是个杀手出身——那么必须出招时一靠柔,二靠活,三靠出其不意。
当然了,这个出其不意,不仅仅指舞剑剑招的诡谲,同样也指剑气暗荡。
所以,谢常欢深知温浮祝其实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不然也不敢真就这么放心的也将他坑进这次行程了。
「打雷了!打雷了老温!」
「我知道。」温浮祝仍旧温温和和的笑着,也不怕谢常欢看自己身子,神色平静的掀开薄被走到了窗边,然后伸手推着这个被团将他往外赶。
「……我怕打雷!我怕打雷!」
「你怕打雷……呃……」温浮祝眼疾手快的往旁侧猛闪了一大步,就听得窗外又是一阵『轰!』,接着那个大被团倏忽变形了一下,然后『咻』的一下扑到了自己床上。
谢常欢也没穿上衣,大概是刚才闹得太狼狈,把自己憋被团里了,现下一露出来,身上都有层薄汗,鼻尖上也挂了几滴,可却手下没停的依旧在忙活来忙活去——把温浮祝的被子往里放了放,接着从善如流的将自己的铺到了他的旁边,还非得紧紧挨着,连一丁点缝隙都让他上下对叉着一叠给贴合紧密了才成。
温浮祝抱臂倚在窗框那里,不肯往回挪一步。
谢常欢特大爷的拍了拍床榻,口气强硬道,「上来。」
这哪里有甚么害怕打雷的模样。
想了想,温浮祝还是回身关紧了窗扇,又把插销也拴上了,这才走过来翻身上床,尔后卷过那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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