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不好?!」谢常欢不可置信的拔高了调子,等等等等,这个人不会又要说些甚么再度划清二人界限的话了吧。感情这长达了十多年之久的骚扰依旧换不来他心软一回啊?
可是若他没心软,那自己现在又是躺在哪儿呢?
「因为……之前我已经答应过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啊?那又怎么了?」
「会陪你很久。」
「嗯?」
「久至葬你身旁,才能算数。所以,我们不会有生离,亦不会有死别。」温浮祝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舍得破坏这个说不得暧昧却又谈不得净心的气氛,淡声续道,「好了别瞎想东想西了,快些睡吧你。」
「可是老温……」
「又怎么了?!」
「我觉得我大概现在得跑出去淋阵大暴雨才能睡得着了。」
「那就滚!」
谢常欢都感受的到自个儿嘴角触到他暴起的青筋了。
天地良心,他只是将脸卡在他肩窝里,嘴巴可没乱动,完全是温浮祝他自己激动了才导致血管暴起而让自己碰到的!
「老温……」
「……」
「你能将刚才那段话再同我讲一遍吗?我总觉得我没听够。」
「……」
「老温……」
「再不睡,就滚。」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温浮祝一睁眼的时候,正瞧见谢常欢横趴在他肚子上直呼呼的打鼾。
头发早已被他睡乱了,蓬蓬松松的炸着,看不大清面容,只瞧得出一个干净的侧脸。
他不笑的时候,是有那么几分认真劲头的。
倒不知嘴巴是怎么长的了,笑起来可以咧那么开,这世间里,也当真有那么多欢乐事么?
忍不住便伸了手想要去触摸他隐隐露出来微红还正湿润着的嘴角,替他揩干净这哈喇子,可千万别让它流到自己的身上来,手还未碰及,便被他横空抬起的手臂一阻,接着又狠命一扭,温浮祝猛的一压手腕,紧接着一转手,四指微勾又往上用力一弹一击,便要迫他放手。
谢常欢似乎也知道对方意欲何为,偏偏不让他制住,单手绕着已抓住的他的手腕一翻,顺着手背又飞快的一滑一转,掌根抵着了掌根,手心微蹭过手心,五指便也瞬间扣紧了五指,这才心满意足的弃了力道,半死不活的赖捂着他的手。
「既然醒了那还不起来。」
「我怕你揍我。」谢常欢这句话说得十分可怜,调子也拿捏的正好——他发现了,温浮祝有训人这个习惯的,自己先服了软,倒是能骗得他饶几分情面。
「为甚么我一早上就要揍你?」温浮祝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他大半个身子都被谢常欢横趴着压了大半宿,早压麻了,此刻虽然是一夜未眠,但是感官更显迟钝,一时倒感觉不出哪里有甚么不对来。
「就是……老温你要不要换条裤子?你还带了备用裤子么?没有的话穿我的吧……」
温浮祝一个挺身坐起来便要去掀谢常欢。
奈何一只手被他握紧了,只余下这一只手便使不上多大力气。
「谢常欢!睡觉流口水就不要满床蹭!」
「我没满床蹭!我就流着哈喇子蹭了你一圈而已!」
「你给我滚!我再带你睡一次觉我以后跟你姓!」
「老温别这样!那个……你先别激动……你看啊,既然下面湿都湿了,不如我们让它湿的更透彻怎么样?」
「这个主意是挺不错的。我让你全身上下都湿一遍好了。」
「欸?……妈呀救命!」
远处刚起了在院子里练气的谭谌一愣,就瞧见温前辈那房间也不知怎么了,一瞬间湿气好重,接着还不及反应,便看透门扇窗扉而出无数细密雨滴,滴滴狠戾点点夺命,那架势——他的内力并不是常哥说的那么糟糕啊!至少也是数一数二武林高手的地位啊!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他根本躲不过!
「老温有人!」
谢常欢跳窗而出就拉着谭谌往后又猛蹿了十来丈,可发现那被温浮祝摔碎了的茶壶中浮叶和碎片水滴甚么的灌了他内力击来的更凶狠,哪怕已远了这么久也不见得有衰弱迹象,他一个人能跑得动,可拖着一个傻了吧唧愣在原地的谭谌可能就躲不过了。
温浮祝忙又一收内力,愤愤对着窗外猛盯了几下,想了想早晚是能跟他算账的,这才一扭身去找新裤子了——该死,昨晚想了些甚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么认真,竟然连被他口水湿了身都不曾感受得到?还是自己精力实在太不济了,某些感官已经老化的如此严重?
顾生曾是拿这事很严肃的驴过江墨,原话大抵是这个意思——「你就看着吧,在水牢里或是为了迫降或是为了威逼利诱的那些有高尚情操有骨气的侠客们,叫『封墨』麾下行刑的那些人逼着长长久久的不能合眼,不许睡觉,且不提行刑折磨的法子,但冲之前这两点,又有几个是能撑到最后的?对,有,当然有,可你瞧,那不全是撑到死的么。所以你想想,温浮祝他这数十年如一日的不好好入眠不好好休息,最后能讨得个甚么好?既然自知自己的缺陷在哪里,不配当谋士就不必当,何苦把自己迫的那么累。」
「所以像你这般,隗昇最动乱最难支撑下去的时候,大家各自天南地北的飘摇就好了,不用去管天下苍生的死活,也不必去管苏衍的未来,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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