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楷也不会原谅他自己。不过他早已错过了最佳的纠错时间,就算他说出真相,也没人会相信那是真相了,只会认为那是又一个掩盖事实的谎言。
“阿真,我理解。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或许我们可以去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不会有人知道过去的事情,你也不会再被孤立……”
林真一听就恼了。他拼尽全力才考上z大,生活刚刚开始好转,他不可能放弃这一切。阎云楷永远也不会理解他,他从来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他只会逼迫自己,把自己困在一座孤岛上,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晚上林真一直背对着阎云楷,睡在床边,一翻身就能够掉下去的程度。阎云楷盯着林真的后脑勺看,林真不肯回头,但他一定没睡着。他的脚不安地动着,阎云楷知道他又说错话了。只希望明天带林真出去时,林真的心情能变好一些。
他们离开湖心岛时,林真忽然产生了一些不舍。阎云楷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有空可以再来玩。林真望着幽蓝色的湖水若有所思。离开了湖心岛,许多问题就不得不面对了,石然、王焱,还有张婧。张婧……他和阎云楷做了许多难以启齿的事情,他虽然反抗过,可到后来都没有拒绝。他心里充满了负罪感,失去了面对张婧的底气。上岸时,他最后望了一眼湖心岛,如果继续呆在那里,是不是就暂时不用想这些烦心的问题了?
他以为阎云楷会带他去学校,一路上忐忑不已。没想到阎云楷把他带到了医院,说要帮他祛除那里的疤痕,阎云楷一片好心,林真虽然怕疼,但是疼一次,那里就不再有糟心的疤痕了,他还是鼓起勇气进了手术室。
手术后林真每天都按时服用镇静剂,防止分身勃起。林真倒觉得没什么,下面也不怎么疼,阎云楷可是憋坏了。他庆幸自己在湖心岛上和林真亲近了许多次,这些天才没那么难熬。
林真错过了考试,和阎云楷两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参加特殊补考。监考老师不是低头玩手机,就是抬头看窗外,完全不管他们。阎云楷想偷看林真的答案,但林真捂得严严实实的,阎云楷只好咬着笔杆子苦思冥想。
学校已经放假,宿舍楼安静如鬼楼。张婧不见了,打她手机没人接,想问她寝室的同学,也找不到人。林真很担心。之前的校外打工都因为他的无故缺席而告吹了,钱林真也没脸要回来。他只好重新找工作,其余的时间,他每天都守在寝室,期待着张婧能给他打电话。
一周后那里拆线了,林真看着大不相同的那里,粉嫩的肉头俏生生地露出来,皮明显短了一大截。阎云楷这个自作主张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你割了我的肉!”林真恨得牙根痒痒。
“阿真啊……切掉,对身体好……做爱的时候,你会更舒服……”反正要做祛疤痕的手术,多余的皮就顺便切了,也省事。阎云楷真的不觉得这是多么大一件事,他青春期的时候就做了这个手术了。
“你、你……”林真想不出该怎么骂他,割掉的肉不可能重新再接回来,最后还是愤愤地嘟哝了一句大变态。
假期林真住在宿舍,阎云楷也赖着不走。林真很是头痛,宿舍楼空荡荡的,阎云楷哪天要是发情了,他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林真找到了一份在连锁奶茶店打工的工作,包食宿,林真第二天就拎包入住了,和八个大男孩挤在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里,睡上下铺。
至于张婧的电话,林真等久了,自然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或许只能等到开学,或者张婧愿意主动联系他的时候,再面对面把话说清楚了。
阎云楷听到林真要搬出去住的消息急得跳脚,不过他的反对意见,林真一概不予采纳。
林真假期每天平均至少站十个小时,两周休息一天,他的小腿一直是肿的,晚上他会烧一壶热水泡泡脚,缓解酸痛。上班时在方寸之地的小窗口前站着,接单做茶,像个陀螺似的旋转着,一天下来,吃饭时抬手都累,后来习惯了,才好了点。有一次泡红茶,泡好之后,往茶桶里倒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烫着了,烫红了一片。幸好奶茶店的冰块免费供应,林真一直用冰块敷手,化了再换,换了再化。
阎云楷没事就会来买杯奶茶,坐在店里坐一下午,盯着林真看。林真被他瞧得不自在,也担心会被同事看出了端倪,每当阎云楷在时,林真就没活儿找活儿做,低着头擦这擦那,就是不抬头。
过了几天林真忍无可忍了,就晚上回宿舍去找阎云楷了。宿舍里漆黑一片,林真坐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他正借着月光写着字条呢,就被一个人暴风似的卷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让林真放松了警惕。他踢了阎云楷一脚,让他放开。阎云楷不放,两人就在没开灯的寝室里,静默着,谁都不肯先开口。林真握紧了手中的笔,想着把笔插进阎云楷鼻孔里比较好还是chā_tā嘴里比较好。
“阿真,你终于回来了。”阎云楷闷闷地说,语气里透着一股委屈劲儿,像是在商场里走丢了的小朋友,终于找到了家长。
林真手一松,笔啪嗒一声落了地。他蹲下来捡笔,一起身就被阎云楷按到了桌边,后腰撞在桌角上,林真疼得眼泪快下来了。
“你发什么疯?”林真没好气地说。
阎云楷扶着林真的腰,让他贴近自己,揉在被撞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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