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招呼着犯人把伤者送到医务室去,杰森拍拍克里的肩膀说“我有点事”然后就走开了。背后有些喧闹,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习以为常。有人快死了,可是没人叫住他,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教训他然后离去,因为他是这里的狱警。他不需要负任何责任,顶多也就是写写检查。
他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儿,心中充满着喜悦与期待。这里也还不是太糟,在这里我可以……为所欲为……
他很快会让所有的人知道他的权威和能力,让他们对他报以恐惧的目光。
可是当拥有了权力后他倒也不太想报复了,因为他知道那些家伙的命捏在自己手里。直到他三天后值班时看到沃夫。那会儿正是早饭时间,食堂热闹得像插不下一只脚,被一大堆人渣挤得满满的。
杰森看到沃夫领了早饭,正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和人说话,他的态度悠闲,仿佛这不是个监狱而是个度假盛地。脑中浮现几天前他在牢中的微笑,温柔有礼中竟带着如此入骨的轻蔑,那种姿态杰森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
他默不作声地朝他走去,在这一大片人里他是主宰,他高高在上不需要怕任何事。
沃夫很快发现了这个警察是冲自己来的,他也立刻认出是杰森就是那晚那个新调来被吓得够呛的家伙。这让他忍不住笑起来,“什么事,长官?”他问,杰森站在他身后,然后什么预兆都没有地,警棍狠狠砸在他背上。
沃夫在他打下来的前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可是他能怎么样,躲开然后给他一拳?当然不行,他不想吃枪子儿,也不想打得半死后被丢到独囚室里。在这里他没有反抗的资格,战术性的优势不能扳回他战略上的一无所有。这个道理他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了。
他绷紧身体,任那棍子狠狠落在他身上,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打他,囚犯们自动闪开一个圈,看着这场莫明其妙地殴打。不同的时这次没有口哨或轰笑,周围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偌大的饭堂像连呼吸都没有,只有皮鞋和警棍击打在肉上的声音。
那声音让他获得无限的快感,他想起那晚他对他的轻视,那个人现在正躺在他脚下无助的蜷成一团。汗水流下来,这种疯狂的殴打让他有种比做爱还爽的快感……
直到一个人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快乐。“你在干嘛杰森!”那人大叫道,他注意到他是个穿囚服的家伙,该死,凭什么他们居然敢阻止他!他怒气冲冲地想,警棍的后柄重重击在那人的小腹上,然后他转身向他的后颈就是一下。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个人的身形很熟悉。
德雷尔小声说,“哦,我想到这次论文的题目了,《权力与背叛的辩证关系》怎么样?”他格格笑起来。
“哦……我不知道是你,威廉。”杰森说,看着那个劝架者。
威廉只是看着他,他蓝色的眼睛像条清澈见底的河,仿佛在责备他,这让他很不舒服。“见鬼!”他骂了一句,把警棍放回去。希尔走了过来,冲他叫道,“混蛋,你在干嘛!”他把威廉扶起来,小声问他要不要紧。
杰森耸耸肩,转身离开,他的身影很快溶入饭堂,消失在门边。威廉没有说话,奥雷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他实在说不出,这时威廉径自走到旁边面带微笑的德雷尔面前。
“很好笑吗?”他问,冷冷看着他。
德雷尔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缩瑟了一下——你很难从这个疯子身上看到这种表情。
“别这样,你的表情像要吃人。”林亚斯说,怕他吓到德雷尔,“那些警察都是这样,这是摆明的事……”
“很好笑吗?”威廉问,盯着德雷尔。然后他没有看他难得被噎住般的表情,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低声的咒骂,“混蛋!”
沃夫坐在地上,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他知道怎么把伤害减到最轻。“他看上去很不痛快。”他说,看着威廉的背影。
“也许的确不太好笑。”德雷尔轻声说。
“你不需要为不是你的过错自责。”奥雷说,威廉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
“不,不是自责……我没有犯错和我难受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威廉说,抛着手里的小石子。
“有此事是必然要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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