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怕你。宋映辉沉默着咽下这句话,太皇太后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突然冷笑了一声,一甩袖子推开他僵硬的手。
虽说是“普天同庆的家宴”,还是免不了要客套一番,该有的礼节半分都少不得。太皇太后哪怕是上了年纪,风度依旧,一番话说起来便是滔滔不绝,宋映辉和她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所以他只能默默守在一旁听着。太皇太后一直讲到年过半百的几位老王爷身形微微发颤才抬高声音,以“天佑大昭”四个字为结尾。家宴虽然散漫,却也是自由,在太皇太后宣布了宴席开始之后就可以四处闲游了,整个北苑都被尹太后设为宴区,北苑四周被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以防有不测。
今日是宋映辉的生辰,不过恭维之人大多是冲着太皇太后去的,而她老人家浅浅啜饮些许陈酿之后,就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先行离去。她这一走,尹太后却打起精神来应付着各路人马。怀山长公主的席位是在尹太后之侧,有不少世家公子妄图上前搭话,不过都被她身边服侍着的休晚打发了,但怀山长公主显然是不愿多看这些纨绔子弟一眼,在她看到陆不然起身离席之后,也带着休晚离开,宋映辉还未来得及问问她要去哪里,那抹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陆不然走了,怀山长公主也走了,剩下的人跟着也放松了许多,三三两两凑成一堆,笑闹着,好不快乐。宋映辉瞧瞧左右,依旧没有看到贺稳的身影,心中更是焦躁难安,莫名担忧着贺稳会不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什么意外。勒令吴盛德留在席上,宋映辉寻了个内急的借口就要离开,不过却被端着酒杯上前来的尹沉婴拦住,这笑眯眯地老狐狸硬是拉着他说了许久莫名其妙的话,简直不知所云。宋映辉烦他烦得紧,却不得不和他周旋起来,嘴上应付着说些什么,眼睛却一刻都没停下搜寻贺稳的身影。宋映辉并不晓得今天的贺稳穿的什么样的衣裳,也不晓得他梳了怎样的发式,只是寻着那张不出众的脸罢了。尹沉婴似乎是宋映辉越是心不在焉,他越是兴致浓浓,一句话接着一句话说个没完,直到宋映辉脸色都带了愠色他才笑呵呵地离去。在一旁看着的吴盛德当然不知道宋映辉要去做什么,只是当他憋得厉害了。
被尹沉婴这么一耽搁,眼前的人又换了一批,宋映辉看得眼花缭乱,但他十分确定贺稳不在其中,那人的气质他是识得的。吴盛德难得没有在宋映辉离开的时候再缠上来,不过宋映辉没有心思去计较这其中的缘由,他现在只是一心想要见到贺稳而已。
不知去何处寻贺稳,宋映辉只能是加快步子。最初他是在回廊中来来回回,但总有人用奇特的眼神盯着他看,让宋映辉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就从靠近环星阁那一侧的回廊外向里张望。宋映辉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贺稳平日里都与什么样的人来往,贺稳好像和谁站在一起都不合适似的。宋映辉像是漫无目地在游荡着,除了贺稳谁也不能让他停留片刻。
不知去何处寻贺稳,宋映辉只能是加快步子。最初他是在回廊中来来回回,但总有人用奇特的眼神盯着他看,让宋映辉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就从靠近环星阁那一侧的回廊外向里张望。宋映辉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贺稳平日里都与什么样的人来往,贺稳好像和谁站在一起都不合适似的。宋映辉像是漫无目地在游荡着,除了贺稳谁也不能让他停留片刻。
也许是宋映辉是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了解贺稳,贺稳确实不是会浪迹在人声鼎沸中的人。当宋映辉看见有一人着青衫静静立在自己面前,只影对月,没有缘由地有些想要哭泣,一边有些难过这个人居然让自己找了那么久,一边又有些庆幸这个人身边没有别人。如果看到贺稳和别人并肩而立的话,宋映辉觉得自己一定会哭出声来。
贺稳半是背对着宋映辉站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整个人被层层绕绕的枝蔓遮挡可大部分,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宋映辉觉得有些奇怪,一时之间却又不能断定贺稳是在做什么。蹑手蹑脚地走近贺稳,后者却是看得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察觉。宋映辉从身后轻轻拍了一下贺稳的肩头,他感觉贺稳的身子瞬间一抖,然后极快地回过身来,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扯住他的胳膊使劲向后反扭一下,宋映辉被他一把按倒在地,吃痛地冷哼了一声。贺稳紧随着宋映辉蹲下,躲进矮树丛中,听到宋映辉的动静,手上又用力了一些。宋映辉使劲挣扎着张开嘴,用牙齿再贺稳手指上咬了一口,贺稳这才松开手。他微微偏了偏头,才在月光下看清宋映辉的脸,贺稳愣了一会儿,深处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宋映辉本来想说些什么,不过贺稳又转过头去盯着前方,不多说一句。宋映辉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有两个身形颀长的男子在交谈着,这是在做什么?眯了眯眼睛,宋映辉模模糊糊能辨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刚才离席的陆不然,而另一位年长些的男子虽然面容不清,但宋映辉能肯定并不是他认识的人。难道贺稳是在跟踪陆不然,还是说他们本来就相识,另一名男子又是何人,贺稳也认得他吗?一瞬间宋映辉的心中就充满了疑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正在此时,他听见陆不然开口了。
“我觉得你无趣极了。”陆不然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屑的感觉。
听了这话那名男子显然是有些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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