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铣点头,跟屠钥说:“是,咱家就没见他腿好使过。”
屠钥春风拂面般笑了,像那天在新桥时,屈凤对他笑的一样:“子不能跪,不是还有孙么。”
屈凤像被一巴掌拍在脸上,眼睛登时红了,他一不做二不休,转身便走,屠钥就等着他拂袖,当即大喝:“反了你了,给我拿下!”
堂下冲上来一伙番子,七八个人,刀都不抽,把屈凤别着膀子摁在地上,拿绳就捆,屈尚书吓得不敢出声,郑铣则厌烦地皱了皱眉头:“扫兴!”
他把袖口上的灰尘弹一弹,起了身,屈尚书也不敢拦,只得拉住后头的屠钥:“带……带到哪儿去?”
屠钥扯脱他的手:“西衙门。”
西衙门,在钟山之阴,南京没有诏狱,屠钥总喜欢借刑部的牢,屈凤被生猪一样五花大绑弄进去,直接拉到上刑的黑屋,由屠钥亲自招待,其实也谈不上招待,他笑呵呵的,只撂了一句“洗脚”,就摇着小马鞭走人了。
所谓“洗脚”,是用冰水、沸水交替着泡脚,屈凤被绑在大黑木上,膀子上全是锁链,他今天穿的是件好衣裳,番子不管那个,全给他撕了,头上手上的值钱物件都撸下来,揣到自己怀里。
不用说两轮三轮,就头一轮,脚刚一进冰水,屈凤就受不住了,嗷嗷叫着,让番子喊屠钥回来,他没受过这个,从下生到成人,他连稍大一点的风都没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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