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我们去火车站的汽车上,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我问题了:“赛琳姑姑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是说,她的性格如何?我看过她的照片,真的是个大美人!”
“我们这两天一直在说有关她的话题,你想知道的还不够?”我故意这么说。我庆幸自己已经从父母的死亡里走出来了,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我的悲伤消散一些,而在这里,我重新体验到了亲情,再提起父母我也不再那么悲痛了。所以现在,我能够平静地、带点骄傲和甜蜜地怀念我的母亲。
“她真的那么温柔吗?”爱丽丝不死心地问。
“那是自然!老实说,我真的想不到她年轻时竟会做出那么大胆疯狂的事……”
“那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相处的?”她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与正常的母子关系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身上有高贵的气质,却没有奇怪的癖好和吹毛求疵的态度。”我不知道爱丽丝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我清楚,要讨女孩子的欢心,只要说她想听的话就行了,这是我在巴黎和女孩子调情所得出的经验;但爱丽丝是我的表妹,我不需要讨她欢心,而我在与女孩子讨论日常事情的经验可不多。但显然,她对我的回答算不上满意,我看到她扬了扬眉毛,撇撇嘴,大概是觉得我说得太宽泛,而在贵族家庭长大的她不能体会;而“奇怪的癖好和吹毛求疵的态度”被我用来指代一些贵族的品质,大概让她不快,虽然我觉得她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她没有再提刚才那个问题,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在你心里,她最美好的品质是什么?”
“智慧。”我回答。
“啊,她为报纸撰写文章,想必是个有想法的人。”爱丽丝说,她似乎重新开心起来,语调中都带有一些兴奋。
“她的一些看法和想法很独到,看事情总是一针见血,她的一些评论令我和父亲拍手叫好。”我说的时候隐隐有些骄傲,那是我的母亲!只可惜……
“你真的有医师执照了吗?你还这么年轻!”爱丽丝很敏锐地察觉到我心情的低落,体贴地换了话题。
“啊,是真的。我刚出生那几年我母亲还没有开始写文章,而是全天陪着我,所以我启蒙教育接受地早,上学时也连连跳级。”我解释道。相比其他医生,我确实太年轻了些,也的确没什么经验,但执照确实是有的。
“真是厉害!”爱丽丝赞叹道。
“谢谢你的夸奖。你们每天做些什么?”我问她,她又不用出去工作,每天在庄园里都做些什么实在令我好奇。难不成贵族家的小姐只需要在家里看看书学些钢琴交谊舞,然后把自己嫁出去,重复奢侈又无聊的日子?
“我有偷偷写一些东西,,可是不敢发表——我爸爸会责备我的。我特别羡慕姑姑,她能把自己的作品发表在报纸上让很多人看到。”她眨眨眼,压低了点声音说,尽管我们现在在火车上,周围并没有认识我们的人。
“真的吗?那我有荣幸能成为你的读者吗?”
她的脸一红,笑着说:“我还没让别人看过呢,你会是第一个读者。希望你不要说我幼稚才好……但我很期待你的评价。”
“那我还真是感到荣幸。其实你可以为自己起个笔名,这样舅舅就不会知道是你写的。”
“好主意!你会帮我吗?我是说,联系出版社,讨论稿费之类的……”
“当然,如果你信任我,我会帮你办好这一切的。”我安慰她,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爱丽丝也许是第一次瞒着她父母做事,兴奋又惶恐不安,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也乐意给她帮助,毕竟她是我的表妹,而我们都觉得和对方一见如故——如果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那铁定是会一起做坏事且互相包庇的。
到达伦敦是已经是中午了,爱丽丝带我去一家她熟悉的餐厅吃饭。侍者认识爱丽丝,所以即使我们没有预约,也丝毫不怠慢,殷勤地领我们去座位。在等待菜上来的过程中,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无聊地打量周围。餐厅的布置很是奢华,有种金碧辉煌的感觉,估计总是接待上层社会的人或是家底殷实的人家。在就餐的无不是衣冠楚楚,他们即使交谈也是很小声的,没有盖过悠扬的音乐。
我的目光被我斜前方那桌独自用餐的先生吸引了。他应该也是位贵族,这从他挺直的脊背和端庄的坐姿可以看出。他的用餐姿势很是优雅,修长的手指松松持刀,刀子切下一小块肉——没有发出刀子摩擦盘子的刺耳声音,再用叉子不疾不徐地送入形状姣好颜色漂亮的嘴中。在他不紧不慢咀嚼时,我才发现他实在是个漂亮的人。梳得整整齐齐的铂金色头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光洁饱满的额头;英挺的眉毛;眼睛微微敛着,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这让我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但我想,光是为了配上他那笔挺的鼻子,那就一定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罗曼,我说什么你听到了吗?你在看什么呢?”爱丽丝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竟看着那个男人看入了神。
爱丽丝好奇地转头去看那位客人,看了一眼就站了起来,惊喜道:“埃里克先生!”
爱丽丝向那位埃里克先生走去,我一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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