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天一阁……”孔老夫子喘着气,在孔寒松的搀扶下,费力的迈过门槛。
“天一阁怎么了?”院监李笠本就是急性子,简直恨不得揪住孔老头的白胡子,哪有这样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急都急死人了!
还是柳夫子心细,把凳子让给孔老夫子坐,又给他倒了杯温水。
孔老夫子喝了两口水,顺了气,才继续道:“天一阁丢了一本书,是西昌国的典籍。”
冰心听说只是丢了书,而不是死了人,一下子松了口气,说道:“西昌国的书,书名叫什么?”
“山长不记得了吗?年前您从西域书商那里淘来一批西域古籍,其中有一本是西昌国文字写成的。”
冰心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啊,你说的是那本谁都解读不了的薄薄的羊皮书?”
孔老夫子颔首道:“对,那本书是用西昌国文字写成,但西昌国已经被乌孙国所灭,所有认识西昌文字的僧侣和祭祀都被杀死,书中内容自然也就无法破译了。”
冰心问:“你怎么发现它丢失的?”
孔老夫子道:“今天御林军大搜索,天一阁虽然是禁地,不能让人进入,但我想着为防万一,还是自己进去查一查,结果就发现放置这本羊皮书的书架上空了一块,这本西昌国典籍不见了。”
院监李笠却忍不住道:“孔夫子,您确定这书是丢了,而不是被你误放到别处了?上回您说天一阁钥匙被偷,害得大家鸡飞狗跳,把天一阁翻了个底朝天,结果钥匙根本没有丢,在您的床底下找到了。这一回,不会又是闹乌龙吧?”
冰心默然,没有做声,但显然心里也有此担忧,毕竟,那西昌国的羊皮书在天一阁都放那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特殊之处,况且西昌国的文字都失传了,拿了这本书也不能破译,有什么用呢?她当时收藏这本书,也只是出于收集孤本的猎奇心理而已。
孔老夫子吹胡子瞪眼道:“怎么可能?天一阁的书每一本都是我亲自整理归类,哪里会随便乱放的道理?”
李笠和孔老夫子僵持不下,孔寒松上前拉住他的父亲,劝道:“父亲,您先不要急,你听我说……”
孔寒松顿了一顿,清冷的目光在诸人面上扫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萧珏的脸上停顿了一瞬,才缓缓挪开,继续道:“父亲,天一阁的钥匙您一直随身收藏,时刻不离身,而且我们就住在旁边,大伙都知道那里是禁地,平时根本没有人接近天一阁。除非有人有另一把钥匙,趁人不备,偷偷开门潜入天一阁窃书……”
冰心摇头道:“这不可能,另一把钥匙在我这里,也是收藏妥善,从不离身。”
孔寒松又道:“我相信山长一定妥善保管钥匙的,自书院建成以来,天一阁的书从未失窃过。依儿子看,父亲还是回去再找找,没准不小心书掉在哪个角落了,您一时没注意到罢了。上回您不也说钥匙丢了,结果在床底下找到了吗?”
“是啊,您老还是再仔细找找吧。”众人也纷纷劝道。
☆、第85章 盲目之爱[已替换]
说实话,狼来了一次就够了,老是喊狼来了,就没人理会了。何况,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两起命案,在凶手被抓获之前,大伙儿都没有精力去管别的事情。
孔老夫子原本还很笃定,但被儿子和同僚们反复规劝,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点怀疑,叹了口气道:“那……也罢,老夫回去再找找吧。”
冰心吩咐厨房又给他们父子准备了两个饭菜,叫蒹葭送过去。这边大伙儿用完晚餐,也各怀心思,回自己房间休息。
用餐的过程中,顾怀清都在注意观察各个人的表情,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若是凶手真的在这些人当中,那毫无疑问绝对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伪装高手。
顾怀清与段明臣也离开德膳坊,沿着回廊往文茶斋走去。
顾怀清心无旁骛,一心想着案情,可惜,他看不到在他的背后,有一双淫邪的眼睛,贪婪的盯着他的背影……
段明臣见顾怀清一副恹恹的样子,便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也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吧?时辰不早,不如先回房休息,明日再议。”
顾怀清无可无不可,抱着春宫图的画卷,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已经是戌时过半,可是顾怀清躺在榻上,脑子里还思考着那扑朔迷离的案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错过了……
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他们,一直在误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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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挂着一弯细细的上弦月,犹如仕女新画的蛾眉,湖心岛笼罩在一片朦胧淡漠的月色中。
天一阁旁边的小木屋里,孔寒松服侍年迈的父亲喝完药,看着他沉沉睡去。
突然,一条淡如轻烟的人影在敞开的小轩窗闪过,一个小纸团嗖的飞进来,准确的落在孔寒松的脚边。
孔寒松丝毫不意外,弯腰的捡起纸团,轻手轻脚的走到院中,借着朦胧的月光快速读完纸条,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撕碎纸条,洒入湖中。
不出所料,他果然来了。
这简直是必然的!自己送给他那么一份大人情,他怎能毫无表示?
现在,那些碍眼的家伙都已经消失,他应该明白,只有自己才是最爱他的吧?爱到愿意包庇他,掩护他,为他撒谎。
其实,只要他能答应自己的条件,从此只喜欢自己一人,孔寒松一点不介意帮他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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