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锐放下了日报,拿起另一份反对党内刊随手翻阅,意外地发现上周最新发行的一本上居然提到了他父亲。
新闻说罕地亚决定和金氏重工展开深度合作,共同提高反对党军力,他和金隼握手的照片被刊登在页面中心,不甚清晰,但仍能看出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诚恳的笑意。
事情果然如黑索说的那样吗?褚锐皱眉,父亲真的像他所说,分别与p国执政党和反对党做生意,并挑唆战争升级?
“对我们的内刊感兴趣吗?楚先生?”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笼罩了窗外的阳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被端在眼前,褚锐一怔,回头时只见罕地亚笑意吟吟地站在旁边,“你的咖啡都凉了,我让人给你换了一杯。”
“哦,谢谢,罕地亚主席。”褚锐忙接过咖啡,罕地亚搓了搓双手,微笑道:“休息的好吗?”
“很好,谢谢。”对他毫无来由的热情,褚锐只能表示疏远而客气的感谢。
“哦……你是怎么到日不落的?”他说,“在国内犯了什么事吗?让我猜猜,威胁公共安全?”
“呃?为什么这么想?”他问的突兀,褚锐倒有点奇怪。
“啊哈,你很漂亮,也许追求你的人太多了,引发了冲突什么的……哈哈。”
这是在恭维我吗?褚锐无语,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幽默感,无论如何,这种方式应该是使用在年轻女性身上吧……何况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完全不属于大众情人的范畴。
“您说笑了,我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只是暂时呆在日不落。”褚锐礼貌而客气地敷衍了一句。
“噢,是吗?看来你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哪。”罕地亚眼睛一亮,“如果想要建功立业,不妨考虑加入我们反对党,我们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才,我对你也是——你们c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见钟情?一见如故?或者别的?总之,我非常喜欢你。”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了……褚锐黑线,不解地看着罕地亚,这算什么?挖墙脚?他是做猎头出身的吗?这年头翻译这么难找?
一个是盛名昭著的恐怖分子,一个是高调跋扈的反政府武装头目,黑索和罕地亚虽然在国际上名声都不怎么样,但褚锐觉得,起码黑索看起来稍微正派点,除了表情过于单一以外。
“抱歉,我……”
“你醒了?睡的好吗?”熟悉的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黑索大概才回来,身上还穿着军队制服,军帽拿在手里。
“黑索大人。”在正式场合褚锐和所有人一样,对黑索的称呼都非常恭敬。
黑索看了看罕地亚,点头示意,眼神冷的冻死人:“你很有空,罕地亚阁下。”
“哈,您来的可真及时。”罕地亚挑眉,好不避讳地说,“我正在说服楚先生加入我们反对党,想必您不会介意我在您这儿挖一个翻译吧。”
黑索冷冷一笑,伸手搭上褚锐的肩,看着罕地亚,语调颇有深意:“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翻译。”
是啊,我还是个保镖,确切地说,还是个俘虏,褚锐想,但并没有说出口。
“哦……是这样。”罕地亚看了看黑索,又看了看他,不知所谓地笑了笑。
“抱歉,我们先走了,晚宴上见。”黑索向罕地亚微微颔首,轻轻拍拍褚锐的肩膀,“我们走。”
黑索的住处在顶楼,褚锐跟着他上到二楼拐角便停了下来,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发觉他没有跟上来,黑索也停了脚步,说:“跟我来一下。”
褚锐只好跟他上了楼。
黑索的房间是个套间,很大,外间是会客厅,里间是卧室,中间隔着一道厚重的幔帘。
一进房间,褚锐就发现会客厅一角的写字桌上放着黑索的记事本,上面,是那串沉香木佛珠。
他居然到哪儿都带着它,褚锐诧异地想,可见这位高僧在他心目中绝对地位与众不同。
“坐。”黑索指了指沙发,褚锐坐下了,他脱下军装,拿下衣架上挂着的靡月族外套,一边穿一边问,“你今天跟侍应问过电话的事?”
褚锐心中一惊,没料到这么快他就知道了,看来即使在日不落以外的地方,也时刻有人监视着他。
气馁加上怨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默然。
见他默认,黑索又问:“你想给谁打电话?据我所知你父母亲都去世了,也没有其他亲人。”
“一个朋友。”看来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说到头,他不过是个俘虏,想到这个褚锐的语气不由自主冷了下来,“抱歉,我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凡事事先都应该先取得您的同意。”
他说的是“您”,黑索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个变化,以及其中蕴含的失望与愤懑,适可而止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说:“晚上七点有晚宴,除了狼牙巡逻队今晚执勤的五个哨兵,所有人都要参加,你也是。”
“是。”褚锐机械地回答。
“你的座位在我右侧,不要忘了。”
“是。”作为黑索的保镖,他一向都在这个位置。
“我最近身体不太好。”黑索说,接着解释,“慢性胃溃疡,不能过度饮酒,但按p国的风俗,晚宴上可能需要跟他们的官员应酬一下,所以……”
“我会替您代酒的。”褚锐公事化地说。
“罕地亚要你加入反对党?”大概是为了让气氛缓和一下,黑索换了个话题。
“是的。”
“他之前也向我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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