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发的开怀起来,并不急着去掀面前的箱子,反而又折回了原本雷逸所躺的那一只前,笃定了那里面的少年,也不掀盖,直接抄起大刀,便噗嗤一声没入箱内,只听见里头传来一声闷哼,片刻便再没了声息。
洪四几乎此时才几乎得意地掀开了箱子,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一片白色的衣角。
不可能!!
他瞪开双眼瞧着那片惨白的衣角,手中掀了一半的箱盖开始微微发抖。
不可能……怎么可能……雷逸明明已经被那小子调换到一旁的箱子内的,他明明确定自己听见了呜咽声。
若不是…若不是…那便是那小子故意为之…
一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小鬼,怎会有如此心机与城府?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洪四几乎已经呢喃出声,但随着箱盖一寸一寸被缓慢挪开,他的脸色也如同那片衣角一般,开始变的惨白起来。
噗。
刀刃入俎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而这一次刺穿的,是洪四的左臂。
“洪叔,不好意思,这次,怕是要让您失算了。”原本稚嫩清冽的声音此时竟带上了几分调笑的意味,洪四缓缓回过头去,六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瞧见少年如此灿烂的笑脸。
原来,向来安静听话的少年,笑起来竟是如此潇洒好看。
噗。少年手中的匕首,被拔出了洪四的臂膀。这一刀,精准地废掉了他左臂的经脉,沉重的手腕此时再也无法挥动他那把熟悉的大刀了。
“你从何时开始算计这一幕的?”洪四瞪大了眼,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从知道你们要拿我当替死鬼开始。”少年笑的越发的迷人,手中缓慢转动的匕首在翘起的嘴角弧度中也变的逐渐耀眼起来。
“雷总镖头同我向来待你不薄,此番一行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总镖头尚且牺牲了自己与全家人的性命,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一丝血脉。如今你背信弃义,可对得起他八年来的养育之恩?”洪四见对方再一次对自己举起了手中的匕首,越发地沉下了气。
“洪叔,我若是个正人君子,刚刚你说的那番话我怕是会信了,可我偏偏不是。”
少年将那匕首在指尖把玩,复而看向地上的洪四,“今日我若坐实了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名声,可也算的上是你们教导有方。背信弃义,监守自盗,这可,都是从你们身上学来的。”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匣子里的东西,若雷坚不是想监守自盗,又何苦做绝到举家自焚的地步,彻底断了那东西的下落?”
“你!”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少年收起匕首,复又道,“你这一命,我不要,算是还了你当初买我进雷家的恩情,但这东西,我今日是要定了。”
“小畜生!就算你要那东西,可小逸也算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怎舍得对他下这般毒手?!”
“兄弟?可笑,你看看我这副穷酸样子,哪里像是会有他如此体面兄弟的人,何况下毒手?可这一刀,我瞧着分明是你捅下去的。”
少年眼角间瞥向箱内死不瞑目的雷逸,此话一出,便见洪四的脸上又白了几分。
“不过洪叔倒也不用自责,以雷逸的资质,本就难当大任,就算给他得了这宝贝,也做不出什么光耀门楣的大事来,何不让我这个“兄弟”取而代之?”
“你…你……”洪四竟是被他这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雷逸是自小娇惯霸道了些,比不得眼前这孩子的聪慧隐忍,但好歹那也是雷家最后的血脉,怎能跟一个来路不明的杂种相提并论。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匣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竟能让天下第一镖的雷坚用毕生所有来换?”少年歪了歪脑袋,从箱中雷逸的尸体上抽出了那盒子。
“洪叔,你难道就不好奇么?”
洪四气的直哆嗦,却又拿他没法子,只得干瞪眼。若说不好奇那盒子里的东西,那是假的,可此下,主人依托的遗孤已死,全部镖队就只剩他一人,就算剩下那东西又如何…
剩下?
洪四忽然脑子闪过一个念头,他当了一辈子愚忠的老实人,头一次冒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或许…人只有在被逼到生死关键时才会显露出原本的兽性。
若是只有一人能得那宝贝,为何不能是他洪四?想到这里,洪四动了,在少年毫无预备的一瞬间。
尽管失了双手,失了兵刃,但他仍然用自己深厚的内力,庞大的身躯,顷刻间以惯性压倒了少年。少年一身粗浅的武学都是出自雷家,刚刚偷袭的那一击已是他练就的最得意的一招。此下面对面,自然不是洪四的对手,这一被压制住,便骤然落了下势。
“小畜生,老子今天就替雷总镖头了结了你!”洪四失了右臂,左手又动弹不得,却忽地张开嘴一口咬在少年尚且细嫩的脖子上,弧齿入颈,顿时染红了那一嘴的络腮胡子,可见下口之狠。
少年没想到他有此一击,下意识想以手中匕首刺之,却又被对方一口咬在了手腕处,匕首瞬间脱落。他只得用左手死死抵住对方的脑袋,勉强保住了自己的右手经脉。
黄豆大小的汗珠自额前滴落,少年的力气正同血液一起缓慢地流失,他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洪四,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就算顶了一张忠诚厚道的面皮,也掩饰不了内心最根本的贪婪跟恶欲。更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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