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献看着陈匀,表情像是无奈、像是自嘲,又像是茫然和痛苦。“陈队……”他低声地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让你这样地玩弄我?”
玩弄你?陈匀怔怔地想:这句话又是从何说起?
他站在那儿,看姜献走进电梯里面,被电梯门一寸寸地遮挡住身形。一直到电梯走到第一层了,他还呆呆的,想着姜献指控他的那一句话。
玩弄他?
陈匀搜肠刮肚地想他和姜献的来往;和姜献那寥寥几次的性事。他好像也并没有逼迫姜献和他发生性关系吧?
姜献也一直表现得很随意啊……
周中宇走了过来。
“他走了?”
陈匀没理他。周中宇也不以为忤,轻声问:“你生气了?”
也不是生气……陈匀爬了爬头发,有点垂头丧气地问:“你刚才干嘛说那些话?被陈纪听到了不好……”
“是被姜律师听到了不好吧?”周中宇笑了笑。
陈匀没话讲了。可胸口又闷闷的,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他想到姜献临走前那种控诉般的眼神。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
周中宇低叹一声,伸手捧住了陈匀的脸颊。陈匀被他摆弄着半仰起脸来,看到周中宇怜悯的眼睛。
“陈队,”他轻轻地说:“我想追你。”
“让我追你,好吗?”
第十一章
陈匀本来没以为周中宇真的想要追他。
等隔天到了警局,一眼望见自己办公桌上一大捧娇嫩动人的玫瑰花的时候,陈匀才意识到不好。他的脚步在门口略停了停,后背上就迅速逼来一道恐怖的热度,余小用一种审讯嫌犯般的专注眼神,巴巴地盯住了陈匀稍显僵硬的侧脸。
“陈队,”她拉长了语调,黏腻腻地问:“谁送的玫瑰花呀?”
陈匀不用转头也能看到余小眼里晶晶亮的光。他咽了口唾沫,好半天板起了脸,摆出刑侦队队长的官架子要把余小赶走:“和你无关!工作去。”
余小嘿嘿笑了两声,也不怵他,扒着陈匀办公室的门不走。“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得意地说:“就是之前和你好的那个嘛!让你带了草莓印来上班的那个。”
陈匀愣了愣,想起他第一次和周中宇做爱。他确实没注意到脖子上的吻痕……结果还被姜献看到了。直接导致了他和姜献的第一次负距离接触。
陈匀咳了一声,没去理会余小,反而很狠心地把她的手指从门框上一根根扒下来。
余小也不反抗,只望着陈匀沉默又尴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我就知道!”她喜滋滋地笑起来:“这是好事呀!陈队,我支持你哦。”
支持个屁!陈匀简直有苦难言。他冲着余小嫌弃地挥挥手,连话都懒得说。余小却忽然又靠过来,伸手挽了陈匀的胳膊,声音轻柔地说:“陈队,我是说真的。这大半个月来,大家都说你看上去比以前精神多了。陈纪也大了……”她歪过脑袋,轻轻地靠住陈匀的肩膀:“你人这么好。那家伙眼光不错啦。”
陈匀不由一怔。他和余小共事的时间不多,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温情的一面。听她说得真诚,他心里也有些发软,忍不住接了话头说:“我人哪里好。”
“哪里都好啊。”余:“风趣、随和、又有能力。虽然说奔四了吧,但各方面保持得也还算可以……”
陈匀笑了两声。“你把我夸到天上去我也不会给你加薪的。”
余小冲他皱皱鼻子,直起身来,扯了扯有些凌乱的衣襟。陈匀站在那儿,看余小转身要走了,犹豫一下,还是问道:“我真的……看起来精神多了?”
余小耸耸肩:“黑眼圈都没了。”
陈匀差点儿要摸一摸脸,好容易忍住了。眼看着余小回到她自己座位那儿,他又发了几秒钟的呆,才掉头走进办公室。桌上的那束玫瑰花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满屋子里都飘荡了淡淡的香气,让陈匀鼻头发痒,脸上也好似有些发红。他还从来没被人送过花过。
如今儿子都上初中了……却被来了这么一手。
他迟疑着走过去,在花束正中找到一张卡片。上面写了“病刚好,工作别太辛苦”几个字,底下还有个签名,写了“周”。陈匀捏着卡片,心里想到周中宇面对他时那种毫不掩饰的温柔,又想到姜献昨晚难看的脸,不由一阵恍惚。
他到底在干嘛——他们到底在干嘛呢?
晚上回去时,陈匀正好在楼道里碰到周中宇。周中宇看了看他空荡荡的怀抱,笑着问:“花收到了吗?”
“啊,啊,收到了。”陈匀有种被抓到做错事的感觉,脸上微红,不敢去看周中宇明亮的眼睛。“我放在办公室里……”
周中宇也不以为意,点点头,说:“今天早上也是刚好路过,想想索性买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陈匀说:“没有……”
“我的意思是,”周中宇走近过来,“我这样追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陈匀手指一颤,鼻子里闻到周中宇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中宇捉住了下巴,在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按道理来讲,他和周中宇再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接吻根本没什么好害臊的。可周中宇动作里的那种小心翼翼、那种体贴呵护,还是让陈匀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好像心跳都加快了一些。
要死,他想。他都多少岁了……为什么表现得好像个情窦初开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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