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怎么能不急,眼看不到一刻钟就要开考了,庄南苦笑一声,摆摆手:“没事儿,今年不行那就……三年后再考。人这一辈子重要的事情多了,这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饶是余书林铁汉铮铮,听了庄南这话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酸,他用力拍了拍庄南瘦削的肩头,扭身出去了。
庄南慢慢坐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心中虽然惋惜但毕竟心智已经愈发坚定了,并不曾绝望,只是拿起桌上的书本看了起来。
东柯进来看到自家少爷竟然还有心情看书,又是难过又是敬佩,也不出去了,坐在庄南身边的小板凳上抹着眼泪小声抽泣起来。
庄南被他哭得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放下书本,摸了摸他的大脑门,笑道:“好了,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人这一辈子哪里能一帆风顺,就当是买个教训了。”
东柯哽咽道:“少爷明明那么努力……错过这次,还要等三年……哇……”
庄南还没再劝就听门帘子哗啦啦被人掀开了,抬头看去,顿时惊了!
周辰!
庄南一惊而起,桌上的书卷呼啦啦带倒在地。庄南也顾不上去捡,急切问道:“阿……阿辰,你来做什么?”
周辰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急走几步,拉着庄南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小南你不是要参加科举?怎么还不去?这马上就要迟到了!”
庄南被他拽得跌跌撞撞的,既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参加科举,又想解释自己为何还没去考院,两下一纠结,就被周辰拉到了门口,与风驰电掣进门的余书林撞了正着,周辰反应很快,见有人推门立马将庄南往自己怀里一带,避开了相撞的惨剧。
余书林风风火火推门进来,口中喊着:“贤弟!你快看看这还能……咋就抱上了?!”话尾在看到抱在一起的庄南和周辰二人时硬生生转了个圈。
周辰忙松手,庄南从周辰怀中出来,理了理衣襟,故作镇静道:“余兄,你说让我看什么?”
余书林“嗯啊”了两声才恍然回神,将手中的一页纸递给庄南:“你看看,这还能用吗?!”
那是一张文书,上面写着庄南的考试信息,只不过,已经被人撕成两半了,还缺失了边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经作废了。
周辰看了一眼,顿时怒火上涌,急喘了两下才平复了胸口的郁气,寒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二人的反应,余书林就知道这事砸了,也没回答,丢下一句:“龟孙子,爷爷灭了他!”说完摔帘子而去。
庄南想笑——龟孙子的爷爷不也是乌龟么,余兄这是急疯了。不过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
周辰这时也明白庄南为什么没去考院了,脸色阴沉地像是能滴出水来,他用力捏了捏庄南的指尖,紧抿着唇咬了咬牙,没说话,也转身走了。
庄南看看手中破碎的文书,再看看被扯断了好几根的珠帘,耳边听着周辰下楼时急促的脚步声。长叹一声:罢了。
……
等余书林再回来时已经是辰时一刻了,他飞奔着进了书房,又一屁股将自己甩在椅子里,拿起东柯端上来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才停了下来。仰躺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坐起身看着静静看书的庄南,道:“阿南知道是谁做的?”
庄南眼睛没有离开书本,嘴上答:“青鸢?我想不出除了青鸢谁还能不声不响就进了长莺的房间。”
余书林道:“也对也不对。”
庄南从书本上移开视线,看了他一眼,并没问,而是对东柯道:“取点温水来,让你余少爷擦把脸,脸上都是汗水和尘土。”东柯答应着去了。庄南这才又问:“此话怎讲?”
余书林眼睛一斜,像是在用眼刀杀人一般,恨声道:“出主意的是何鑫,偷文书的是青鸢。”
庄南奇道:“谁是何鑫?我哪里得罪过他?”
余书林叹了口气:“何鑫就是何大牛。贤弟还记得吗?前些日子,哦对,就是咱俩遇刺那天,在宵香院大厅,你去劝那个何大牛,让他不要借高利贷。”
庄南恍然大悟,同时也更好奇了:“我也是为他好啊,怎么……”
余书林将手中茶杯顿在桌子上,又使劲儿磕了几磕,语气有些激动道:“当时我说这种人不能帮吧,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还真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结局。”
庄南被他说得嘴角直抽,感觉余书林有一瞬间被大哥庄文附体了,忙辩解道:“我也不过是提醒他一句,哪里就是农夫和东郭先生那种救命之恩了。再说了,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就是因为我那么一句话这么恨我?”
“哪里是因为那一句话?!”余书林接过东柯递来的帕子,胡乱抹了把脸,继续道:“我问他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怎么知道老百姓的苦?!’‘庄南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借高利贷我上哪儿弄钱去?!’”
东柯听到这儿就炸了,大声道:“啥!这能赖我们少爷吗?老百姓多了,安安分分辛勤劳动过日子的多了,他不要侮辱了老百姓哦!弄钱?弄钱做什么?填给窑姐儿?这是正道吗?他一个邪门歪道的还敢血口喷人说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行的端做的正,躺着说话也不腰疼!”
余书林和庄南都被突然爆发的东柯给惊住了,好半天余书林才道:“早知道就带你一起去了,我被他那无耻的嘴脸气得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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