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对面便又回复过来。
——well~现在我也没有机会再开车了,以后听从你的建议。
像这种“因为客观条件不允许,我才妥协接受你的建议”的行为,确实是那位大少爷的风格。
贺辛塬沉眸看着手机,无波无澜的眼神中多余情愫都像是被吸进了那一潭无尽的深渊,没有任何可容旁人窥探的感情流露在外,大概也只有男人自己对镜自照的时候可以读懂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那一点点的鄙夷和不屑早已深埋心中,在湖底惊起的波澜已经无法对其表面的平静起到任何影响。
也许是因为男人永远面无表情的脸与看不透内心的双眼,使得其虽然有着不亚于某些二线的明星的英俊长相,也永远给人一种毫无干劲的感觉,不过也因此大多数人在第一次看到他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留下“这个人大约是个老实人”的中性评价,从而削减心中的防备。
——据我推算这个时间在国内应该已经超过了凌晨三点,你还不准备睡觉吗?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话过来。
——洗了澡就睡。
——那么晚安。
——晚安~^_^~
等到拿在手中的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又过了许久,贺辛塬才转回椅子,一边继续方才手中的动作,一边随意翻看起桌子上的一沓图纸。
手指在翻看到某一份品貌精美且富有创意的设计画稿时停顿了下来,拿起手边的笔,在指尖灵活地打了个圈儿,一番精细的修改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原本安静的房间只剩下“滴答滴答”的走钟声,和男人赤着脚踩着柔软地毯向浴室走去的身影。
次日清晨,黎瑰辰是被展隋风在门外硬生生叫醒的,那个活像卖保险的男人在确认房间的主人醒了之后,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句“你爸找你”便算作任务完成转身离去。
黎瑰辰抓了抓即使睡觉也不见多乱的长发,平静的想到: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对此颇有经验的黎瑰辰只能收了自己的起床气,打着哈欠顺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便换好衣服踱去书房听训。
开门进去的时候黎鸿园正戴着副眼镜坐在椅子上看财经日报,按照惯例先晾了他几分钟——这算是这对父子之间特有的默契——给双方足够的时间在谈判之前平和心境,避免发生“谈判双方一言不合就开吵”的尴尬局面。
等到黎鸿园终于看完一篇文章报道,才摘了老花镜抬眸看不知何时已经大大方方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看不出喜怒语气平缓地道:“飙车、泡吧……整天不务正业,黎少爷认为自己在失去与生俱来的良好背景以及财富以后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黎瑰辰挑了挑眉,沉声道:“我大学是金融和法语双专业毕业,我不认为这个学历现在在外面找不到工作。”
“哦?所以您打算什么时候纡尊去找份工作?”
“……”黎瑰辰微微蹙了眉,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他爸抬手打断了。
“如果你是想说你现在在证券公司投资买的股票,劝你开口之前先想清楚,在我面前提这个的意义有多大。”
黎瑰辰重新靠回身后的椅背,也十分平静:“你想让我做什么?”
黎鸿园敲了敲桌面:“来集团实习。我不会让你从基层做起,但起码现在各部门总监会的东西你都要掌握。”
听到此话黎瑰辰却是切切实实皱起了眉:“……恕我直言,你们公司那氛围大概不适合我。”
黎鸿园倒是被他的话逗得勾起了嘴角:“那么请问黎少爷觉得什么‘氛围’是适合你的呢?酒吧?还是什么‘极限挑战俱乐部’?”
黎瑰辰状似好整以暇地想了想,在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终于把握住节奏似的淡淡勾起了一边的唇,缓缓道:“你不是在西区有一家高级会所吗?把原本的经理替换掉,让我来。”
“把原本的……”饶是早就经过不知凡几大风大浪的黎鸿园听到儿子的“豪言壮语”还是忍不住一时语塞,结巴了下才出声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做的更好。”
“凭我比他会玩?——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再怎么升级本性也还是在那里。”
“哪里比得上专业纨绔二十年的黎大少,是吧?呵,你倒是自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黎瑰辰摊手:“你叫我去集团不也是想让我学起来吗?我不喜欢接受别人强行灌输的理念,自行探索来的更有意思。一个会所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成败都不影响你的经济地位,不如让我试试,还可以让你看看我是不是有值得继承你地位的能力。小试牛刀。”
黎瑰辰大学是被他爸强硬塞去金融的,幸好他本来理科就好,头脑也不错,如果不是时常剑走偏锋,在学术一方面也还是拿得出手的。
黎鸿园看着儿子“自信”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一季,一个季度,你要是可以把‘如梦馆’经营利润提高三十个百分点并且做到西区独大……”
“车子还我。”
“可以,你要是做到了,车子还你,还给你在集团产业下任选岗位的机会。”
“……成交。”
黎瑰辰离开之后,展隋风走进来给黎鸿园换了报纸和咖啡:“……boss?”
“奇怪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是,若是打算培养少爷,不是将人带到集团本部更好吗?”
“像他说的,的确是不合适。从小自在放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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