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的好几天,他都没再去百乐。
有一天,邹艺突然领了个老男人回家,她让邹或喊戴叔叔。
邹或嘴上乖巧的笑着喊了声戴叔叔,其实心里却把他跟楼下的孙爷爷比较了起来,然后觉得他比孙爷爷脸上的纹路来要深些……
那男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小家伙长得真俊,几岁了?”
邹或不喜欢他的手在自己头上乱揉,刚想躲开,就收到了邹艺的一个警告的眼神,最终站着没敢动,抿着唇,小声道:“五岁。”
邹艺插嘴道:“或或,自己去楼下玩。”
“哦。”邹或应了声,就换鞋下楼了。
晚上,这个戴叔叔带着他们娘俩去了个很高级的餐厅,邹或从来都没来过,所以很兴奋。他进了旋转门后就好奇的四处张望,看到花瓶会摸一下,看到盆栽会扫两眼,看到水池会忍不住里面望,突然,他挣脱了邹艺的手,几步跑到了水池边,兴奋的指着里面的一只张着壳的龟类动物,高声对追过来的邹艺道:“这是乌龟!”
他才说完这话,就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他听到这声笑,登时脸红了,他直觉自己被笑了。他抬眼看去,是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孩,他的目光在这身衣服上停留了两秒,然后有些不自在的道:“有什么好笑的。”
男孩转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没回应。
这时邹艺已经走近,她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佯装温柔道:“或或,别乱跑。”
邹或眨眨眼,瘪着个小脸,不甘心的被邹艺拽走了。
上电梯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眼池边的男孩,那男孩刚巧也回头,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邹或吐了吐舌头瞪了他一眼。
而那男孩只是面无表情的移开了视线。
很久之后,邹或才知道,那男孩之所以笑,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取悦了他,而池子里的东西是一种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叫玳瑁……
邹艺和这个姓戴的男的照实热火了些日子,就在她都以为要掰的时候,这男的突然提出了一起生活的要求。
要论外貌和身条,邹艺还真看不上这姓戴的,先不说其他,就那年纪,将近大她两旬了!不过这些虚无的东西要跟钱比起来也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只是她并没急着答应,这种事上赶着的一方总是被动的,她得拿拿骄抻着这姓戴的。
有一天,姓戴德又来了邹或家。
邹艺在屋里打扮,邹或在客厅陪他。
这男的突然带着些引诱的语气道:“或或,我们一起住大房子好不好?”
邹或眨巴着眼睛看向他,脑袋里突然想起了曾经也有个男人跟他说过这话,后来他们就真的住进了大房子,只是没多久,就又被一个疯女人打出来了……
想到这,他的眼神就黯淡了,抿着嘴摇头道:“不要,会被疯女人打。”
那男的一下子愣了,但很快就又笑了,眼里带上了些轻蔑,再没说什么。
很快,邹艺就打扮完从房间扭着出来了,那男的起身搂着她就走了。
晚上,邹艺回家后就抽了邹或一个嘴巴子,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跟你戴叔叔说什么了?啊?”
邹艺被抽的倒地上了,小脸煞白,看着邹艺的脸上都是惊恐,连哭都忘了。
邹艺抄起花瓶里插着的鸡毛掸子,随即罩着他后背就是一下子,怒道:“说,你作死啊,到底说了什么,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老娘早找着有钱的人嫁了,我告诉你,如果这姓戴德跑了,我就把你卖了!”骂完,又抽了几下。
邹或被她抽的满地打滚,嘴里一个劲儿哭着求饶:“妈,我什么,都,没说,,呜呜,啊,别打了。”
邹艺打累了才停手。然后也不管他的死活就直接回屋了。
邹或趴地上,捂着被打的地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皙的小脸上,赫然一个巴掌印。
他哭累了,才从地上爬起来,眼里除了委屈还有恨意……
自他记事起,就没少被邹艺打,每次被打后,他都恨邹艺为什么当初要生下他,既然生下他了,为嘛还要这样对他?
之后的某天,姓戴的又来了他们家。
邹或看到他,心才一下子放下。虽然邹艺对他不好,但是他也不想被卖掉。
自此,邹或再不敢跟姓戴的说话了。
突然有一天,邹艺给他买了好几身衣服回家,还高兴的抱了抱他。
邹或还是挺喜欢不生气时候的邹艺,毕竟她是他妈。他看到邹艺买给他的衣服里有一身白色的小西服,他摸着这衣服,一下子想起了不久前在餐厅水池边嘲笑过他的那个男孩。
邹艺见他的手来回在白色的布料上摩挲,就把他的手拍开了,嫌弃道:“洗手去,别把衣服摸脏了!”
邹或乐颠颠的跑去洗手了,洗完就趴在床沿,把衣服从上到下抚摸了一遍。
邹艺把其他的衣服拆了封,让他脱了身上的衣服试试。
邹或一边试穿衣服,一边问她为什么给他买了这么多衣服。
邹艺心情很高,点了根烟道:“明天要和你戴叔叔他儿子吃饭,不能让你穿的太寒酸了。”
邹或疑惑,“什么是寒酸?”
邹艺伸出手指对着他脑门就搡了一下子,翻了个白眼道:“别老问为什么,明天见面的时候,你给我少说话,知道了吗?”说完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邹或眨巴着眼,可怜巴巴的“哦”了声。
翌日,两家人坐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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