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张千沟万壑、各种肉疣、黑斑丛生的鬼脸猛地出现在我眼前。
“鬼啊。”
我本能地往后一缩,后脑勺猛地撞上了某种坚硬的物体。
“奶奶好厉害,你还没治他就醒了。”一把稚嫩的童声说道。
眼前,一个七、八岁的女童,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妇。
我渐渐回过神来,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个老妇人拉开我的眼皮,查看我的瞳孔,由于脸孔凑得太近,才导致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这是什么地方?”我撑着床板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幽暗小屋,四面墙挂着许多不知名的干瘪植物,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药香味。
“这是我家。”女童抢着说。
“这里是绀桐镇。”老妇缓缓道,“小坳送你过来的时候,你体内血气枯竭,经脉逆乱,还差半口气就去见阎王了。”
“多亏我奶奶医术高明,用了好厉害好厉害的药,才把你给救回来的。”女童骄傲地说。
“小坳?”我微微一愣,才明白她指的应该是老坳。
也对,老坳也就五十多岁,论年纪,这个老妇当老坳的娘那是绰绰有余。
既然老坳没事,那徐大叔和张横他们,应该也安全吧……
“我躺了多久?”我急急问道,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昏迷了一年半载的。
“两个时辰。”老妇说道。
“才两个时辰……”我大大松了一口气,“那老坳他们在哪?”
“在风来客栈。”女童说。
“我去看看。”我挣扎着下床,脚刚碰地,脑袋一阵晕眩,重新跌坐在床上。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老妇道,“不过出去多走走,让血气活动起来也是好的,只是别做太剧烈的运动……”
我点点头,问:“大娘,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老身姓姜,镇子里的人都叫老身药婆婆。”老妇道,“你去吧,今天晚上回来吃药,药钱、诊费都已经付过了,你得住在这里几天,观察观察病情。”
我点点头,拿过架在床边的竹杆,撑着往外走。
“大哥哥,我给你带路。”女童拿着一根麦芽糖棒,边舔边跟了上来。
离开小屋,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清爽又新鲜的空气让我通体舒畅。
四周一看,到处都是砖墙、飞檐、节瓦、棂窗,脚底下青石铺路,沁着丝丝潮气,俨然是一座颇有历史底蕴的古镇。
“咱们镇子以前是东西南北十三州货运的中转站,人特别多,特别繁华。”女童介绍道,“不过最近几年嘛,外面的山贼越来越多,很多货商都改了路线,镇子也变得冷冷清清的……”
一边听她说,一边沿着街道走,经过几条胡同之后,便看见一间三层小楼,门口洞开,门前一杆长幡,写着龙飞凤舞的‘风来客栈’几个大字。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费小花。”女童说。
我摸摸小花的小脑袋,说:“你跟我来,哥哥给你买个包子吃。”
“我不要包子,我要糖。”小花说。
“不知道客栈里卖不卖糖啊……”栈里走。
呼!
劲风激荡,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从客栈内疾射而出。
而剑的落点,赫然竟是我身旁的小花!
……
什么叫进门杀?
这就是活脱脱的进门杀!
只不过杀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身旁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飞剑来得太快太突兀,我的眼睛虽然看得一清二楚,动作上却很难反应得过来。
每当这种时候,就要靠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来救场了。
技能:必中,发动!
叮……
竹杆轻点,金木交击,飞剑顷刻改变了方向,斜斜插在门楣之上。
看着兀自颤动不休的长剑,我不由得擦一把冷汗——如果打山贼的时候我把技能用了,现在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呢,这个小女孩岂不是死得很冤枉?
客栈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击中在我和小女孩身上。
其实除了掌柜、店小二之外,客栈大厅内仅有两桌人。
靠里一桌,正是咱们的熟人:徐浪、张横、老坳、李竖,以及几个镖师与伙计。
而另一桌,只有三个人。
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灰衣的男子。
两名头戴软帽,身披锦袍的官差。
这三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峙而立,关系似乎颇为微妙。
我还留意到,两名官差都有佩剑,而其中一人的剑鞘是空的,那柄飞剑应该就是他的东西。
不过看情形,官差并不是有意扔剑伤人,而是与那灰衣男子争执时发生了意外。
“小兄弟,好身手啊。”沉默了半晌,仍有佩剑的那名官差拍着手说,“不如过来一聚?”
徐浪一听,脸色顿时大变,站起来拱手道:“大人,这个孩子是在下的侄子,他并无意冒犯大人,还请多多见谅。”
官差瞄了徐浪一眼,又打量了我一会,最后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赶紧拉着小花溜到徐浪的桌子边。
这个时候,灰衣人发话了:“既然答应了这宗交易,我自然不会食言,你们要的东西……三天后老地方见!”
说完,灰衣人一拍桌子,身形虚晃,已经如燕子一般掠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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