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将礼炮拖出来,“木头,我都敢放,你不敢的话,那你就是胆小鬼!”
云思好像看到了礼炮在天上绽放的美丽色彩,顿时兴奋了起来,嚷道,“管它呢,爷爷要真是怪罪那也是之后了,咱们就先斩后奏!”
“那好,思思,我们俩来放……”阿树向云思招手,然后向云暮做鬼脸,“木头,你要是怕的话就回去吧!”
云暮看着两人不亦乐乎的样子,突然心里气愤极了,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们俩的面前,自己怎么永远都只是像个胆小鬼?
他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推开两人,“你们俩没经验,我来放!”
阿树喜于云暮的突然转变,朝着云思使了个脸色,似乎是洋洋得意。
“那你怎么会有经验的?”
云暮头也不抬,“学生会办圣诞晚会的时候,我放过。”
“云暮哥可是学生会主席啊,这种放烟花的事怎么会你亲自来做呢?”
这个问题是云思提出的,云暮却是看着阿树回答,似是故意在说给他听,
“因为整个学生会,除了我,没人敢去啊。”
阿树吐吐舌头,装没听懂,“哦,哦,是嘛……”
“轰”的一声!
盛老在被这突然而来的巨响惊到了,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外面流光溢彩的天空已经被眼角的余光扫到,他有些惊奇,快步走到窗前,看到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兴奋的捂着耳朵,叫嚣嬉笑着。
阿树故意逗云思,拿着点燃的烟花棒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挥舞,云思一边忙着看不断在天空绽放的炮仗,一边还要提防捣乱的阿树,边跳脚边躲——臭阿树!就你无聊!
云暮两手插在裤子口袋,看两人嬉笑怒骂,脸上的笑容若隐若现,若是在远处的人,基本上是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的,比如说,此时正在客厅回廊处观望他们的盛老。
彼时的云暮,在盛老的眼里,比起阿树云思来,是极听话的孩子,说话在理,对弟弟妹妹又是一样的疼爱,若是不谈那些似有似无的话语争锋,他对云暮几乎是挑不出来一点错的。
老人双手背在身后,眯着一双老练的眼睛看院子里的孙子孙女,耳边的轰鸣声不断的响起,像是快要将这盛家的宅院给震塌了。
李妈不知何时从厨房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洗碗的功夫愣是被这声声巨响吓掉了魂,见着眼前的一幕更是心惊胆战,瞅着盛老爷子就在跟前,忙不迭的念道,
“没得命了,少爷们瞎胡闹!还带着小姐!炮仗是能随便玩儿的吗!”
李妈说着边捂耳朵,“老爷,这是惊着您了吧,我这就去……”
“不用。”
盛老挥挥手,两眼带笑,神情中透着欣慰,“云暮有分寸的。”
李妈虽是惊讶,不过既然老爷子发话了,她也不必多说,在围裙上擦擦手,“那我回厨房了……”
“李妈,”盛老虽是叫她,目光依然停留在院子里,“这几个孩子还是很要好的,是不是?”
李妈毕竟在盛家呆了几十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除了盛老,恐怕就她知道的最多了,当年盛家的悲痛,她也确确实实是承担了一份的。
有些话,她知道是不能当着盛老的面说出来的,心里却想着,看见院子里云暮和阿树,怀默少爷当年小时候的样子好像又晃在眼前了。不过这话若真的说了出来,怕是会破坏了眼前盛老的兴致。
“云思小姐实在讨喜,两个少爷也都喜欢带着她玩儿。”
盛老摇头,“云思不是被阿树云暮‘带着’,你看哪一次的闹腾不是云思这丫头撺掇的?”
李妈低头想了想,复又笑了,“当年小姐刚进门那会儿我还担心,怕她太过老实,会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看来,倒是两位少爷叫她牵着了!”
“那可不!小丫头鬼主意挺多,这个家里要是没她,还真是静的发闷。”
李妈点头称是。
盛老踱步到沙发处坐下,吩咐李妈去忙,自己忍不住又向院子外看去,炮仗放完,烟花棒还未熄灭,几人仍旧玩的尽兴,手舞足蹈,甚至连一向文雅的云暮也变的与往常不同,老人不禁自言自语,“家里有个女孩果然是好的。”
二零零五年一月一日,清晨。
看着床头闹钟里清晰的时针,阿树勉强可以称这个时间为‘清晨’,惺忪的睡眼被窗外射进房间的强烈阳光刺醒,眼眶生疼,蒙着被子又睡,很快门外便传来云思的大声叫喊,
“盛云树——阿树——大树——小树——太阳晒的连屁股都超过了还不起床!!!”
砰砰砰!
密集的撞门声!
阿树忍无可忍,咬了牙,掀了被子就往门的方向走,开了门,还不等他发话,门外一枚少女瞪着一双大眼看他,“要我把少爷你背下去吃午饭吗?!”
“喂,盛云思!你要是吃完饭没事做呢可以搬张小凳子坐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修修身,养养性,你看你浑身上下有哪点大家闺秀的范儿!难得放假,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他觉得怪委屈。
盛家小妹倒吸一口凉气,不再管他,边摇头边回房,“就睡死你吧,下午两点多还以为大早上呢,反正饿死没人管!”阿树不以为然,回了床上继续睡,只是被那丫头一说,肚子这会儿好像真的在叫了,没办法,起床,刷牙,洗脸,在午后阳光明媚的时候做属于早上七八点时候的一系列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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