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到咸阳要12个小时左右,漫长的车途枯燥而无聊,楚殣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梦中的楚殣恍惚之间听到毛线嚷着要解手,齐修一直在抱怨。过了一会,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楚殣才迷茫地睁开眼。
“下来?”齐淮远侧身让出门,楚殣看到毛线正欢快地奔向服务区。
楚殣没有任何动作,依旧保持着刚才打盹的姿势。
齐淮远沉默了一会,微微叹息:“你继续睡。”
其实,他也很想出去透透气的,楚殣心中哀叹,无语地望向车顶:“拉我一把。”
正准备关车门的齐淮远疑惑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麻了。”
“……”
等楚殣坐到服务站椅子上时,毛线已经欢脱地捧着他的□□红烧牛r_ou_面大快朵颐,哧溜哧溜吸个不停,还不忘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邀请:“来点?”
楚殣果断嫌弃地摇头拒绝。
“可好吃了。”
“垃圾食品……不吃。”
“矫情。”毛线颇不赞同地评论一句,又把头埋进了桶里。
齐淮远的目光在泡面上停留了一下:“齐修,去找点吃的。”
时刻心系主人的齐修得到了任务,立即打了j-i血一般,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工作人员的休息区。
楚殣虽然拒绝了泡面,可是欣赏毛线那种风卷残云津津有味的吃相实在不是什么享受,于是便独自溜到了服务站后边,坐在河岸上透气。高速公路两旁是农田,空气清新,不似城市之中污染严重。一轮不那么明亮的月在淡云之中朦胧地露出三分月色,天空中闪烁着几颗稀疏的星,此等良辰美景,实在是令人舒心。
如果忽略某些糟心的人的话。
齐淮远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过来了,同样席地而坐,胳膊已经能挨到楚殣的胳膊。
“你干吗?”楚殣警惕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这种对人与人社交安全距离的超越让他很不舒服。
“你干吗。”齐淮远扭过头平静地反问。
“……”楚殣挤出一个笑来,“我看风景。”
齐淮远闻言点点头:“巧了,我也是。”
楚殣气结,却又无话可说,只能自己朝河里扔石子生闷气。认识楚殣的人都觉得他这人就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双商高,和三教九流都处得上朋友。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能被齐家主气得不轻……
“你到底想做什么?”过了约摸五分钟,楚殣终于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烦躁,扭头恶狠狠地发问,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又没有了人。
狗东西……
楚殣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瞎c,ao心,白白被那混球弄得心神不宁,遂起身回到了服务站。此时神通广大的齐修已经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方式从工作人员那里借到了厨房,就着已有的食材随便炒了两个小菜。
齐淮远冲楚殣点了一下头,把碗筷在他面前摆好。
原本齐修以为自己是在替主人跑腿,现在一看居然便宜了外人,顿时痛心疾首痛不欲生,全身散发着幽怨。
楚殣没有客气,迅速吃完饭就回到了车上。这一次齐淮远倒是没有再作妖,而是老老实实地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在夜半抵达了咸阳。累了一天的楚殣困得不行,即使在车上睡了一觉,却是腰酸背痛,只想好好休息,于是迷糊中就被领到了客房休息。
次日清晨,楚殣是在一片鸟叫声中醒来的。
齐家的老宅在咸阳市郊,周围没什么高楼大厦,自然栖居着许多鸟类,早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楚殣盯着周围的景象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懒洋洋地爬起来走到门外,意外地发现齐修正守在门口。
“主人让我在这儿等着,你一起来就带你过去。”齐修闷声道,“走吧。”
“等等,”楚殣疑惑地喊住他,“去哪儿”
齐修十分不耐烦地挥手:“管那么多干吗,快跟我走。”
“可是我还没洗漱,你打算就让我这样出门?”
“麻烦死了……”齐修小声嘀咕,却也没有再强行把人拖走。
在齐修快要等得失去耐心之时,楚殣终于收拾完毕,随着他来到了正厅。
一进门,楚殣第一眼便看到齐淮远今天穿着他第一次来齐家时的那件黑衬衫,不太正式的样子,领口最上面一粒扣子没系,袖子挽到了肘部,跷着二郎腿靠坐在正对门的太师椅上。
面前的地毯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一个穿蒙古袍的中年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讲些什么。
齐淮远并没有看那个蒙古人,只是撑着脑袋看着桌面,好像对桌子紫檀木料上的那层包浆非常感兴趣似的。楚殣进来后,齐淮远终于抬起眼睛瞟了一眼,点头示意他坐到毛线旁边。
楚殣犹犹豫豫地走过去,目光还停留在那个中止演讲看向自己的蒙古人身上。
“您好,楚殣。”出于礼貌,楚殣伸出手打招呼道。
“您好,”蒙古人握了一下,“乌珠台沁。”
齐修站在门外并未进来,楚殣看到齐淮远冲他使了个眼色,齐修便匆匆离去了。
“怎么回事?”楚殣小声问显然看戏已久的毛线。
毛线撇了下嘴:“齐家这次要找的东西,据说在外蒙。那个蒙古人,说他是什么什么查希亚·额勒贝格道尔吉派来的。”
“等等,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耳熟……”楚殣想了想,“那不是蒙古国的总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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