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意思?把我当成可以藏入深宫的禁脔?!
“我别无他意,只是觉得这些东西适合你,就命人拿来了。”清醇略带兴味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青甯便可知道,是这乾宇宫的主人回来了。
“我毫无贬低你的意思,更不想……金屋藏娇。”他眨著眼,几乎是戏谑著说出那暧昧的成语。
少年转过头看著那神采飞扬的男子,眼底,隐隐透著迷惑和无所适从,
在宸帝揭穿他的伪装後,青甯混乱之下,竟一时不知如何再与他相处。
青甯扭开头,以漠然掩饰自己小小的困窘。
愉悦的笑声响起,温润修长的手指把少年的脸扳回,让他正视自己含笑的晶亮眼眸:
“别这样拘束,我说过,做回你自己即可。我们自自然然的相处,不是……很好麽?”
最後一句, 恍如蛊惑的低语,细细密密的,在少年耳边轻吐,宸帝魅惑的俊颜,渐渐贴近少年,彼此的呼吸缠绕著,终不可分。
青甯的头脑有些昏乱,但剩余的神智促使他後退,宸帝搂住了他的脖项,低沈的说道:“别怕……我不会做什麽的,只是……想要一个晚安吻。”
还未待青甯表示意见,他俯下身,轻柔的,如微风拂过那样,吻住了少年。
不似上一次的狂野深入,这几乎是宠溺的亲怜蜜爱,让青甯在那一瞬间失神了。
温热的、柔软的,深情却又炽烈的男人气息,如无边波涛袭来,那是席卷一切的晕眩。
夜深了,更漏在沙沙的滴著,而时间,却停驻於这一刻。
许久,气息不稳的两人才纠缠著分开,宸帝搂住青甯,冷不防一起倒在床上。
侧转头,笑看少年露出“你食言”的焦急表情,宸帝微笑著,露出洁白闪烁的牙,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
“我们只是‘单纯’睡觉哦!”言毕,他一弹指,指风熄灭了十盏宫灯。
一室寂静。
灿烂的晨曦照在高卧於床的两人身上,宸帝占有式的搂著青甯,懒洋洋的斜躺在床上。
“今晚有一场国宴,我旁边的座位空著,是为你而设的!”宸帝以先斩後奏的不正经口气说道。
青甯抬眼微瞪。本以为会因为身边多了一人而睡眠不佳,可是因著身边沈稳宁静的男子气息,他却一夜好眠到天亮。
好久未有这等酣畅的睡意了……那久远的过去,在自己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和闰一起露宿街头,也是这般舒畅写意罢……少年眼帘低垂,掩去了一闪即逝的铭心刻骨。
“为什麽突然举行国宴,是因为攻陷了洛邑?”少年的语气有著微微的嘲讽,虽然是附身於亡国皇子身上,但对那土崩瓦解的悠远名城,仍是有著莫名的惋惜。
“这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却是为了庆祝欣王双十生辰,这还是……我那活宝二弟主动提议的!”宸帝哑然失笑。
“他明明天资聪颖,却不肯来帮我分担些政务,总是沈迷於这类胡闹妄为之事。”
有那种弟弟,也真够伤神的!青甯嘴角含笑,略带同情的看向宸帝。
“不过这次倒是希奇,欣居然没拒绝,他一向不喜热闹,这次居然转性了,还主动提出在清鎏殿举办,说是人多热闹些!”宸帝含笑摇头,颇有不可思议之感。
青甯心中一凛,欣王……位於皇城最北端的清鎏殿……
他心思急转,隐隐仿佛捉住了什麽关键之处。
夜色低垂,国宴的时间很快到了,青甯稍时梳洗一番,穿上宸帝为他挑选的纯白狐裘披风,内罩天青色锦袍,泼墨似的黑发随手用玉簪插住,腰间直垂素月荷包。装束完毕,左右从人无不心驰神迷的啧啧不已。
公子真如同天边明月啊!
对於如此赞叹声,青甯只是微微一笑,并不那它放在心上。
人生苦短,弹指匆匆,亦不过几十载,这美丽皮相,又何足挂齿?
“神”所在意的,乃是凌驾所有的永恒天道。
因有所求,故生妄念……
挥退了等候的软轿,信步走向清鎏殿方向,行了大半,却见一挺小轿中,隐约露出一张熟悉的女子面容。
“皇姐,请留步。小弟有事相商。”
青甯跨前两步说道。
冉梦皇女缓缓下轿,挥退了所有从人,宽阔大道上,只有姐弟两人默默相对。
“皇姐可是去参加国宴?”青甯直接问道。
皇女颔首:“後宫一干人等,都会到场。”
清甯微微叹了口气,终於说道:“皇姐还是称病不去的好,今晚……”他抬头,遥望著远处夜色朦胧的宫阙,眼中,露出奇异的神采
强烈的剑意,漫天卷地的从黑眸中冲出。
该来的,总会来。
夜色中,他的声音异常低沈,却又震彻耳边:
“今晚,有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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