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回头的时候,飞速奔跑的哈士奇已经到了离自己不到两米的位置,叶嘉辰紧随其后,而黄狸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危险临近,坐在地上正理着毛。
“大米!op!别!”意识到自己已经来不及制止大米的叶嘉辰只能慌乱下命令。
紧接着,他几乎是目瞪口呆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就像是慢放的电影一样清清楚楚——岳辰毫不犹豫地抬起脚,正对着扑上来的大米,狠狠一脚斜踹在了它肩部。
哈士奇哀嚎一声摔在了几米开外,而岳辰只暼它一眼,接着像事不关己一样弯腰抱起了惊魂未定的狸花猫,后退两步用后背撞上了房门。
当叶嘉辰气喘吁吁且不可置信地站在岳辰面前时,等待他的是一张地地道道的门神脸,又黑又臭。
岳辰摸着黄狸的毛,用下巴指了指刚站起来的大米,毫不客气地说:“给我管好你的疯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2
调色板形状的亚麻布艺沙发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天蓝色抱枕。
叶嘉辰坐在那儿,就跟个长成人形的木头疙瘩似的。
他全身上下僵硬紧绷,从脚趾头到小腿,从大腿到肚子,从肚子到后背,甚至连薄薄的眼皮和睫毛都跟被冻住了似的,如果不是他面前茶几上的茶水正冒热气,这静态场景活活有种照片儿的感觉。
叶嘉辰慢慢喘着气,看着茶杯,仿佛觉得那一丁点儿水汽越聚越多,源源不断地扑在自己脸上,在睫毛眉毛以及碎碎的刘海上都挂了一层厚重闷湿,再加上衣服上沾的泥水,就更是让他浑身生了铁锈一样难受。
不过尽管难受,他却打定了主意一动不动,也不肯先去洗澡换衣服,似乎只要他大喘一口气或者哪怕把眼睛眨巴得快些,所产生的波动都足以引发地震。
黑眼珠在睫毛的掩护下稍微向右转,叶嘉辰的视线在岳辰泡茶的动作上停留两秒不到就收回,继续保持僵硬的沉默。他毫无来由地相信,只要自己比岳辰沉默得更久,就能证明自己更占理儿。
更何况他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岳辰先出脚踹了大米不对,虽然他对这一突发事件的反应也有失稳重——
面对行凶之后还恶语相向的岳辰,叶嘉辰想都没想就骂出了他印象里最熟悉的一句北京脏话:“你大爷的!”
在那之后,他抱起被狠狠踢了一脚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大米,同抱着黄狸猫的岳辰理论,要求他道歉,结果却以岳辰的冷淡态度和大米的不配合收场,两个人也就这么从半小时前开始,一直僵到了现在。
叶荭蔓坐在沙发中间,隔开静得跟雕塑似的叶嘉辰和沉默泡茶的岳辰,无计可施地忍受着像是被哥俩好糊上了一样的气氛,不停给叶闻发短信催他快点儿过来解决问题。
“嘉辰,听话,先去洗个澡。”又过了一会儿,叶荭蔓忍不住再次尝试,叶嘉辰却只是缓慢微幅地摇了摇头。
“要不咱们去看看大米?刚换了新犬舍,它们好像还不太适应,你听,这是大米在狼嚎呢吧?”叶荭蔓最后一次尝试,换来的却是弟弟越发僵硬的坐姿和絮絮叨叨的腹诽:姐你到底在帮谁啊?这种时候你不去打击恶人也就算了,跟着添什么乱啊,再说了,叫的明明是小麦,连成犬和幼犬的叫声都分不出来你到底行不行啊?
“在犬舍外围再加个围栏。”岳辰依次倒掉叶嘉辰和叶荭蔓两人杯子里已经冷了的茶水,一句话说得十分轻描淡写。
“赢”得过于顺利,以至于叶嘉辰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因为忙着腹诽,甚至连岳辰到底说了一句什么话都没听清楚,他只知道,是岳辰先说话了,也就是说,是自己赢了。
顿了几秒,他才转向岳辰,“你说什么?”还是僵硬。
“我说,在你那些犬舍和露天围栏外面,再加一个围栏,把你那些狗隔离在院子一角,我想了一下,按照哈士奇这种猛犬的跳跃力,围栏要加到两米以上,为了防止它们破坏,网子也不能太轻,到时候我算算成本,这笔费用咱们可以均摊。”
叶嘉辰把岳辰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却仍然用一脸半个字都没听懂的表情望着岳辰,“什么?”
“很简单,井水不犯河水。”岳辰重新给每个杯子倒上茶,然后抱着胳膊,靠在沙发背上,等叶嘉辰的回答。
虽然岳辰说话声音始终温和,不过言辞和肢体语言间都流露出不容置否的态度,别说叶嘉辰,这种恶劣态度连一向冷静的叶荭蔓都有点儿受不了了,毕竟这事说到头,她弟弟没错,航空箱坏了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事,大米发现狸猫也纯属巧合,而岳辰踢也踢了,这会儿还摆出一副臭脸,就未免有点儿欺负人了。
叶荭蔓本来就不希望弟弟一个人在北京弄什么犬舍,这会儿就更是一万个不乐意了,不满岳辰的同时,还顺带把中间人叶闻也一起埋怨了进去。
她在弟弟手上一拍,想叫他出去劝两句让他跟自己回去复读一年,结果被拍到手的叶嘉辰却像是突然从僵硬的冰壳里解脱束缚一样,猛地站了起来,转向岳辰,“凭什么限制我家狗狗的自由?当初来之前说好了的,你这院子我可以随意使用给它们做训练,结果你先动手,又破坏约定,居然还有理了?”
岳辰也站起来,彬彬有礼的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为不能完全按照约定向你提供场地表示歉意。”
言下之意:地盘儿是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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