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枣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规划合理的城市像一张巨大的辐射网,立交桥和高速路上川流不息的灯光,像是城市的血液一般汩汩流动。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夜景,甚至都没有繁华的摩天大楼或者澄澈星光作伴。
“嗯,都这样。”吉枣耸了耸肩。
顾无言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就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窗外。
只有这个时候,吉枣突然觉得他像极了旬躬亲。
有几次,吉枣无意间回头,看见旬躬亲一只手转着笔,另一只手托腮,专注地看着窗外。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吉枣觉得那些时候旬躬亲好像突然就离他们非常遥远,他周围时时刻刻与别人存在的隔阂,那一瞬间几乎拒人千里之外。
感觉,非常寂寞?
不不,那种带着挫败感的形容与那家伙是不沾边的。
就像现在的顾无言,与他仅几步之隔的吉枣突然感到一阵疏离。
他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啊。
就算聊得再开心,相处得再亲密,跟他之间永远有一层隐形玻璃,隔开两人所有的过去与未来。
“在想什么?”
吉枣的思绪被顾无言强行打断。
“看来我们碰到一个共同的熟人了呢。”顾无言突然停下来,指着不远处的长椅说道。
路灯下,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头埋得很低,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他穿着不合身的休闲套装,过长的刘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咦,他怎么在这?”认出那人是旬躬亲,吉枣犹豫了一下就跑上前去。
顾无言也跟上来:“不是让你拒绝他吗,你怎么跟他说的?”
“用短信...”
顾无言无奈地扶额:“我在家里的时候是禁止用手机的啊...”
旬躬亲睡得很沉,两个人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惊醒他。
顾无言回头看了眼车站:“脸冲着那个方向呢,大概是觉得你会搭公交来吧。”
吉枣惊讶:“你是说,他从早上等到现在?不会吧!”
顾无言看了他一眼,想说等你的话很有可能,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矫情,就这么捏着下巴打量旬躬亲。
两个人围着旬躬亲等了一会儿,某人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吉枣转向顾无言:“都是我的错,但现在怎么着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这——你应该记得去你家的路吧?”
顾无言回他一个不情愿的眼神,随后背起旬躬亲,继续向公交站走去。
“唔...你来了...我也...刚到...”在顾无言背上的旬躬亲皱了皱眉,小声说了句梦话。
吉枣看着这一大一小,内心突然涌起很奇妙的感觉:这大概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相遇吧,跟未来的自己相遇,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经历啊。如果我也能跟未来的吉枣接触,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顾无言突然出声问道。
“行啊,你讲。”
车站的喧嚣声越来越近了,顾无言难得严肃地对吉枣说:“我小的时候,没什么朋友,性格也糟糕,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惹了很多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我多照顾一下他吗?”
虽说是答应了——
吉枣一边咬着笔一边想着昨晚的事。他是答应了会帮顾无言多照顾下旬躬亲,可他现在根本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周末过后他跟旬躬亲道了很多次歉,旬躬亲虽然表示不怎么在意,吉枣心里却内疚的不得了,“得做点什么还他这个人情啊...”吉枣皱眉。
到了放学的时间,走廊上却反常地喧闹了起来,好像有不少人聚在那。吉枣身边的女同学们本来在安静地看笔记,有其他女生过来耳语一番,就也兴致勃勃地冲出去看热闹。
等到外面传来一波又一波的低呼声时,就连同桌温炎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他坏笑道。
这俩人走出门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在女生们层层围住的中心,有两人正旁若无人地扶着栏杆谈笑风生,其中一人是吉枣班的班花解斐华,另一人穿着棒球队队服,优美的肌肉线条显露无遗,竟然就是那个棒球队的帅哥杨抑。
“杨抑学长好帅啊...”“没想到近看更好看呢~”吉枣能听见身边女生的窃窃私语。
“那两人,这样都能聊下去吗?”吉枣用手遮着悄悄对温炎说道。
温炎也同样小小声地回:“大概不是瞎了就是聋了吧。”
当然那两人全然不在意周围,解斐华娇俏的脸庞泛着淡淡红晕,美眸不时向杨抑暗送秋波。杨抑每次微笑他的小虎牙都昭示着存在感,充满帅气的野性。
外人看来确实是很般配的一对。
“哎呀哎呀兄弟们久等了!”赵荇喘着粗气跑过来的时候,被周围的女生施以白眼。
温炎道:“你终于来了——不过今天的路可能要难走一点了。”
接下来三人一面说着:“借过”一面小心地穿过人群,虽然尽量离那两人远一些,不知道是哪个妹子想往前挤,吉枣被推了一下,脚一个没站稳,撞到了杨抑背上。
“嘶——”杨抑皱着眉回过头来,正好与吉枣的视线对上。
“啊额,对不起对不起。”吉枣慌忙道了歉,带就冲了出去。
“我说,其实那学长真挺帅的。”待远离了人群,温炎半开玩笑地提起了这个话题。
吉枣表示没什么意思:“也就五官比例还行吧。”
“喂喂,你不能跟吉枣聊帅哥的标准的,”赵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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