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吉枣在看他,顾无言很自然地放下了袖口。
“不过,你的伤确实是痊愈了,以后不需要忌口了。说吧,明天想吃什么好吃的?”
吉枣到教室的时候确实有点晚了,教室里坐满了人,晨读已经开始了。
吉枣坐好,感觉眼角的视野里满满当当的很难受,转头一看,温炎的桌面上铺满了书,他本人也很紧张地趴在桌子上。
“你桌子也太乱了吧,怎么上课啊。”吉枣说着就去扒拉他桌面上的书,想给他立到书架上。
“你别动!”温炎低吼道,一反常态。
“哈?你什么毛病。”非但没有停下,吉枣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大早上的大家心里都有点浮躁,况且本来书就多,摆得乱了谁看了都心烦。
直到桌面上的那几个字显露出来。
油漆笔厚重的印迹,“gay”这个词被大写加粗地标了出来。
温炎的课桌上挤满了那个词,和他的名字。温炎放弃了阻止吉枣的行动,抱着头缩在一边。
“什么时候有的?”吉枣心中烦躁更甚。
“我一来就有了。”温炎哼哼道。
“谁干的?”吉枣知道问了也白搭,字是标准的印刷体,一排一排写得整齐浓密,明显不是慌慌张张写下的。
温炎不说话。
吉枣抓起他的胳膊往教室外走。“你干嘛!”“帮你弄干净!这个笔迹应该用酒精能擦掉的,我们去找化学老师要。”
“嘁。”温炎抽回手来,低着头走到前面,“你...真是多管闲事。”
早上的风波很快过去,只是温炎看起来还是很不开心的样子,课也上得漫不经心,头歪向一边,一直回避吉枣的目光。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那种人呢?吉枣确实也在心里默默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看他这样子,问了只会让他更难堪吧。
关于取向的问题,吉枣发现自己并不是太在意,自己最好的兄弟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跟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不是有很多异性朋友,明明清楚对方是异性恋还维持了很久的友谊吗?
他当他是朋友,是觉得他这个人很好,跟性取向毫不相干。
说起来,这种人真的存在啊,还离自己这么近。吉枣不禁又仔细看了看温炎的侧脸,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要说的话也就是没别的男生那么糙?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温炎转过脸来:“我说...午饭,还一起吃吗?”
吉枣想都没想:“当然了,不然你要抛下我吗?”
两个人一起吃过午饭,气氛稍微好一点了,温炎的表情也从早上的僵硬渐渐放松。两人边走边聊着球赛和游戏,一切看起来都跟平时没有不同。
“欸我说,什么时候去你家联机玩啊...”温炎笑着,伸出右手要拍吉枣的肩膀。
吉枣侧身,闪开了那只手。
并没有碰到应有的温暖,温炎的手臂尴尬地僵持了一会儿。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一个声音在温炎脑中尖锐地宣布。就算表面上装的多么无所谓,还是对我这种人感到恶心吧。这侧身躲开的动作不能更熟悉,对啊,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受到的对待。就像以前,就像家附近的那些人。
但就是很想相信,他是特别的。
“哈哈,抓到了!”吉枣开心地一把抓住温炎手腕,“想在我衣服上蹭手,门都没有!来来来,洗手洗手~”然后抓着他走到水龙头前,胡乱地抹上洗手液。
“谁要蹭手啊,你衣服比我手还脏!”温炎骂道,顺势也抹了把脸。
原来是我想太多,他就只是个笨蛋罢了。
吉枣今天球队的训练有点晚了,回教的时候教室已经空了。
刚要踏出门,空气里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吉枣竖起耳朵,果然声音是从教室里传来的,仔细找了找,才发现角落里坐着个女生,埋头在桌子上,肩膀不停抖动。
认出来是班花解斐华,不过她可不像是会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人啊。吉枣想了想,虽然同学了两年不过跟她也不是很熟,就这么走掉也没问题吧。
哽咽很快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啜泣,被阻塞的鼻音听上去已经哭了很久。大概她也发现了自己处境暴露,便再也忍不住似的声泪俱下。
吉枣前脚刚出教室门,哭泣的声音似乎更大了一点。
这是求安慰的意思吗?不是很懂女生啊,说不定跟她聊聊会好一点?看她很难受的样子。
吉枣翻,之前给旬躬亲带的纸巾还在,正好借花献佛了。
“呐,”吉枣把纸巾递给她,“别太难过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解斐华努力调整了呼吸,捏着纸巾细细擦了脸颊,睫毛扑闪,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吉枣这个不熟的男同学。吉枣很耐心地等着她。
“我好生气啊...”这个一向被众人包围的女生轻声说道,却几乎咬牙切齿,“他...那个人渣,当着我面劈腿。”
“欸,谁?”吉枣反应过来,“杨抑学长?你们不是刚在一起吗?”
解斐华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名字生理性厌恶。终于,从她充满个人情感色彩的描述中,吉枣理清是那学长被解斐华抓到和其他女生举止亲密,还不止一次两次。
“那就分手喽,这种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解斐华抬头看他,大眼睛里满是不甘:“可他凭什么能这么气我啊!我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直接分手了事还真是便宜他了!”
吉枣头痛,完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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