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门带那么多卡干什么?”沈欢嘀咕着,很快被徐天海冷眼一瞟镇压无声。
“虽然是受害者,但你们也要吸取教训,遇事为什么不先报警,动手就是不对的。”合上记事本,警察叔叔开始逢人必训的功课。
“我们那是自卫。”沈欢不服地顶了一句。
“都自卫了,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不是怕给政府添麻烦吗。”
“贫,喜欢贫是吧?诶……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啊?把身份证拿出来。”
“政府,我是良民。”
“费什么话,你来报案也得留个底,我们破了案找谁去?”
“我没带着,给您留个地址吧。”
“不带身份证出门,还良民?国家给你们发身份证干什么使的?摆在家里当画看啊。”
“都跟通缉犯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嘿,我说你嘴上零碎怎么这么多?再贫叫你回家取去。”
“别别别,我记得住号码,您一查就行,我就是咱墨田人。”
“我用得着你教吗?”警察叔叔双眼圆瞪,跟黑猫警长似的。
端着茶缸子的警员附耳黑猫警长,黑猫警长看着沈欢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噢——”然后道:“我说呢,看着有些眼熟,今儿你怎么不在酒吧唱了?浪什么玩意来着?”
沈欢沉下脸:“浪人乐队。”
轻哼了一声,黑猫警长转脸看徐天海,徐天海凭直觉,这目光可不怎么简单,刚才还有点为人民服务的意思,现在怎么看都奔敌我矛盾去了。
果不其然,黑猫警长话锋一转问徐天海:“你搭他的车回酒店,为什么不走大路走小路?”
沈欢插嘴:“不是说那条路近吗?”
“没问你,老实待着。”
徐天海道:“他说那条路近。”
黑猫警长诡异一笑,忽然道:“去过仙螺酒吧没有?”
仙螺酒吧和自己被劫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徐天海沉声道:“去过。”
“什么时候?”
“昨晚。”
“你们在那儿认识的?”
“不是。”
“哪儿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这和我被抢有关系吗?”徐天海淡淡地问,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盘问过。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合作点。”黑猫警长敲了敲桌子,脸色远比刚才严峻。
忍一时风平浪静,徐天海筋疲力尽,两天两宿没洗澡,身上还挂了彩,衣服裤子全破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海边上认识的。”
“海边?具体哪儿,怎么搭个上的?”
这他妈都什么问题?徐天海心里沉睡的小火山开始苏醒。
“说话啊!问你呢,告诉你,进了这儿不交代清楚了别想走。”
一直没搭腔的沈欢忽然开口:“警察同志,我们是来报案的,怎么倒盘问起我们来了?这位大哥搭我的车,遭了抢,已经够惨的了,您看,这胳膊,这衣服,这……这头发……”
徐天海和黑猫警长同时呵斥:“闭嘴!”
意外的默契倒叫全体安静了片刻,黑猫警长势头一转,夜里偷桃拣软的捏,回枪问沈欢:“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们不知道,给你留着面子呢,说,谁先搭个谁的,具体怎么谈的?谈好的价是多少?”
沈欢气愤愤地:“我谈什么了我?怎么就乱七八糟了?开店给政府纳税,唱歌为娱乐大众,我他妈还推动墨田旅游事业蓬勃发展了呢。”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事没干成,钱没挣到手搓火是吧,还他妈推动墨田旅游蓬勃发展?对,这话倒也靠谱,没你这样的人,那种人也不会跑到这儿fēng_liú快活,把墨田的海都弄臭了。”
话说到这份上,徐天海终于嗅出味道了,脸皮腾地红了,气血翻涌,敢情拿他当嫖~客了,那沈欢是什么?冷眼看过去,正和沈欢目光撞个正着,不知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沈欢眼神发虚,气势渐消。
警局里渗出一种古怪的气氛,就好像街边的马戏团遮了一块黑门帘,旁边立个牌子,上写着:稀世罕见,人面兽身,五元一位,切莫错过!几个警员目光复杂地聚焦两个报案者,冰冰凉凉、闪闪烁烁,几分厌恶,几分鄙夷,几分讥讽,几分……兴奋。
“我要见你们领导!”
沈欢一垂头,大叔,就算你很有首长派头,可这台词也太烂了点。
“法制社会见谁都没用!不把问题交代清楚,谁都别想走!小李,带他们到那边蹲着去,想清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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