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仙瞅瞅那双十米外也能熏得姑娘们昏头转向的含春带笑桃花眼,扭头就往回走。
“哎,哎,盛公子,盛公子留步!”
这位公子折扇一收,啪地清脆一声响,便三步并作两步撵上了盛仙。
盛仙脚步一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了个向,眨眼之间已是奔到自己那摊上,大喇喇往新换的雕花桃木椅上一坐,口中啧啧称奇道:“奇也怪哉,奇也怪哉!一日之间,不知哪位好心人为我拾掇好了这地方,也未曾留下个名儿,待我知晓,必然上门道谢一番!”
公子见了这景象,只是春风拂面地露齿一笑,又打开折扇,慢悠悠折回来,将折扇在盛仙眼前晃了一晃:“盛公子,好心人莫不是指的在下?”
盛仙翘着二郎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望得好不惬意,如同身边根本就没这人一般。
被毫无技巧性地公然无视,公子好不哀怨地叹了口气,从衣服里拈出一张银票来,冲着盛仙晃了晃。
盛仙见钱眼开,饿虎扑食一般夺去了银票,看了看收进口袋,才终于赏脸跟哀怨的公子开了口:“哟,高公子,什么时候来的,怎也不打个招呼。”
高公子道:“舍妹听闻你这里出了事,令我来关照一番。”
盛仙晃着腿,半晌才道:“令妹是谁?”
高公子似是早知他会作此反应,苦口婆心道:“盛公子,小淞对你的心,你难道没有半分明白?说来女方提亲在此地已可算是破格之事,你竟一口回绝,实在叫她无颜见街上坊间邻里。便是如此,小淞还是对你一如既往,盛公子,你……”说道此处,他突然住了口,只是摇头叹息。
盛仙一脸蛮不在乎的神情,又望天望了半晌,道:“高公子,姻缘之事不可强求。更遑论不才已有心上人,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公子还是请回罢。”
高公子见他这番表现,心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然,无奈家中小妹不知着了他什么道儿,半点退缩的意思都无,想必自己这苦差还须再跑上一段时日。他叹道:“盛公子,你总说你有心上人,可县上哪曾有半个人见过,你若回绝舍妹用这借口敷衍,未免太不厚道。”
盛仙一笑,道:“高公子,你的药店不必好生看着么?整日介在外闲晃,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方好。贫僧言尽于此,望施主仔细思量。”说罢,像模像样地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高公子翻了个白眼:“盛公子,阁下装和尚半分相似也无,在下劝你尽早改邪归正。”
一句话刚落地,一个娇滴滴声音飘来:“药郎!”
高公子循声望去,喜道:“琵琶姑娘!”
这姑娘仙袂飘飘云鬓花颜金步摇由远及近地飘来,又娇滴滴道:“药郎,在你店里遍寻不见你,怎的来了此处?”
高公子摇摇折扇,温和一笑:“真是对不住,若早知姑娘今日大驾光临,高某必然早早在店中等候。这边也无他事,不如这样,你我先回店里,再慢慢细说与你听。”
琵琶姑娘含羞低头:“此番实是我偶感风寒,故此寻药郎相助,你若有要紧事,还是先办你的罢。”
高公子听闻,急道:“姑娘身体要紧,走,去我店里待我细细为你诊断。”
两人神仙眷侣金风玉露一相逢般飘远了,整个过程瞟都没瞟盛仙一眼。待这两人走远,撑着下巴无聊道:“东风日影长,送郎上药房,未及肠断处,相思成荒唐……”
这位看客问了,这琵琶姑娘是什么来历?说来倒也有趣,她便是这县上最大一家青楼内的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故识得的人都要称她一声琵琶姑娘。琵琶姑娘身世坎坷,出生时正值乱世,逃亡中被父母丢弃中途,又被一个老汉捡到,这人转手便把她送入青楼换了几个酒钱。因那老汉姓苟,这边收人的妈妈登记名册时便也大笔一挥让她随了这个姓,有那初来乍到不晓得的,都要唤他苟琵姑娘。
盛仙大抵是常住这镇上人里唯一还这么喊的,原因无非是他觉得这名字喊起来甚是脱俗,然,正因如此,琵琶姑娘避免着一切跟他打招呼的机会,路过他摊前也当做不认识。
正琢磨着自己那酸诗要怎么接下去,但听旁边有人抚掌道:“好诗,好诗。”
盛仙抬眼看去,却是位白衣翩翩佳公子,气度不凡,腰间配的那把剑……一看就很贵。
遇见有钱人就勾搭是盛仙做人的准则。此时他当然义不容辞地笑脸相迎道:“施主,贫僧见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如此面相,必然来历非凡。不知是哪一派的大侠,行侠仗义一剑霜寒十四州中,偶然路过我们这小地方?”
白衣公子朗然一笑:“在下楚流芳,小小剑客而已,无甚来历,只是路过此地听闻乌有县风景秀丽非常,故特地来此一观。不知大师何方高人?”
盛仙抖抖眉毛,仙风道骨地一笑,飘然道:“贫僧法号无孔,阿弥陀佛,施主在此县可尽情游山弄水携诗卷,无限风光在险峰,本县无他,景色怡人却是有的。”
楚流芳闻言,也无多大反应,只保持笑容道:“无孔大师,可否告知县上最好的客栈怎么走?”
盛仙也保持着笑容,淡定地伸手胡乱指了个方向:“阿弥陀佛,浮华闹市心易喧,翻说经文是妄言,施主保重。”
楚流芳深深看他一眼,抱拳行了个礼,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这一整日照例是没有什么生意的,想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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