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意行事素来不留情,这一脚足底蓄满真力,顿时震断了那人的心脉,他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飘然远去了。
他素来好面子,方才装疯卖傻是不得已为之,此时能够没有必要隐藏的时候抖一抖威风,虽然唯一的见证者死了个干脆,心中也是欢喜的,于是一边向前走,一边习惯性地对着山道旁边干净的冰壁理了理头发。
这一理,他的手半天没有缩回来。
冰壁中的人衣衫料子尚可,但破破烂烂,身量纤长高挑,与以前差相仿佛,倒是很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感觉,只是一张脸嘴斜眼歪,还被糊了一脸血,连本来面目都很难看清。
江寻意目瞪口呆地看了冰壁半天,才明白过来上面映出的人就是自己——妈的,杜家老大不会就长这模样吧!
他就带着这张脸酸爽的装了一回逼?那还不如遭雷劈呢!刚刚那个人一直抖啊抖,是不是根本不是害怕他,而是笑尿了啊?!
江寻意扶墙掩面,久久不能平复澎湃的内心。
过了一会,他慢慢站直了身子,权衡片刻,还是顶着这幅面孔悲壮地向山上走去。
反正这也是易容的,听闻杜衡的亲娘是《云起天澜》里面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但愿他的本来面目不要这么……奇葩。不过现在还有正事要做,低调点也好。
不求多好看,起码得长成个人样吧……
越往山头去,四下里就越热闹,江寻意身法极快,在人群中东移西晃,青天白日之下竟然如同鬼魅一般,旁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就不见了踪影,很快找准了目标,落在一棵极为粗壮的古木之后。
江寻意靠在树干坐了下来,树的另一侧则是一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八卦的小弟子,看服色应该是阳羡宗门下,在这种初出江湖的熊孩子嘴里,往往是最容易听到消息的。
他一坐下就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索性抱臂于脑后闭上眼睛,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懒洋洋听身后的崽子们聊天。
不料,第一句话就差点让江寻意跳起来,只听一个略带沙哑的少年声音道:“要我说,江掌门也太不识大体了,这江寻意明摆着就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和咱们宗主有什么关系,他却偏偏要纠缠不休!咱们这一次上山围剿魔君,本来人手就有些不足,他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嚷嚷着要抢回江寻意的尸体,那种东西难道谁还会留着吗?估计早就剁成馅了!”
他嘴里的江掌门是江寻意的同门师弟,名叫江漠楼,两个孩子都是被他师父缇茗仙师从小捡回来的,也就跟了师父曾经的俗家姓氏,江寻意叛出之后不久便听说江漠楼接掌了东灵隐,并一直在找他。只是他自己声名狼藉,不愿意连累兄弟,因此直到死也没有跟江漠楼联络过,想不到他此时也来了这山上。
他皱起眉头,又听见一个姑娘低低道:“话也不能这样讲,江掌门关心兄长总是没错的,再则江师……江寻意若是当真那样坏,宗主在他死后又怎么会伤心成那个样子?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罢……”
先前那少年十分中二,想来是云歇的忠实脑残粉,最听不得这样的话,当即反唇相讥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咱们宗主伤心是因为他重情重义,你身为阳羡宗的人,居然给那个大魔头说话,哼,莫不是为了他那张号称天下第一公子的脸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另一人连忙打圆场道:“莫吵,莫吵,你们瞧,咱们宗主和江掌门就在那边,不如我们赶紧过去吧!”
江寻意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起身飞掠而出,衣袖一甩,顺便拂落了一朵凤凰花。
最早说话那个少年还不肯罢休,正要再斥责几句“不识大体的江掌门”,突然感觉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反手一摸,竟摸到一脸的血。
他吓呆了,旁边一人却惊呼一声,指着地面道:“师兄,方才打你的竟是、是花瓣!”
云歇和江漠楼都是当世难寻的高手,江寻意在他们面前自然不能像方才一样随性,他远远看见了两人事就停住了脚步,收敛灵力,索性像个普通人一般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争执双方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旁边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不少,江寻意走过去时周围的人正看得津津有味,也没有人理会他,他便正好隐在了一个大汉身后,默默看去。
江漠楼虽然已任掌门,但身上穿的仍然是昔日里灵隐派弟子统一穿着的淡蓝色海波袍,,他此刻用剑拄着地,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应该是吃了点亏,一双凤眼深冷森寒,只是死死盯着云歇:“你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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