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在衙门中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找到了县太爷:“大人,因为小人的事情,这两天实在是叨扰了,小人这便就告辞了。”
县太爷正在内堂批阅公文,看到莫问放下笔说道:“哦?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大人,已经添了很多麻烦了,小人已经十分的惭愧了。”说着抬步便要走。
县太爷一伸手:“不急,不急,你且稍坐,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莫问一愣,自己与这县太爷似乎并不熟悉吧?第一次轻易便将自己放走了,第二次又证实自己是自卫杀人,这一次还有东西要送给自己。
正在莫问心中疑惑之时,县太爷捧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走了出来,递给莫问,莫问连忙站起身来,不知道是接好,还不是接好。
县太爷说道:“怎么?不想打开来看一看?”
莫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但却没有打开,只是轻轻问道:“大人,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一看就知道了。”
莫问双手拂过木匣子,这可是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木匣子正中刻画着两条龙,龙嘴微张之间,正是这木匣子锁扣之处,好半天,莫问才轻轻打开,只见一柄长剑安静的躺在木匣之中,莫问抬起头:“大人,这……小人已经不想再用剑了……”
话没有说话,县太爷便伸手制止了:“不要急着拒绝,你且先看一看。”
莫问闻言重新将注意力转回长剑之上,此剑通体微白,剑身之上刻画了无数铭文,莫问昔日跟随老夫子学文之时,曾也学过这文字,看下去后,剑身上的铭文却是记录了一则故事。
大致是这柄剑的来历,说是昔日有一位用剑高手,一身剑术极其高深,挑战江湖数百高手,而从未有一败,后来因自己锋芒太路,招惹无数仇家,最后家人均被杀害,追悔莫及,后来便将此剑锋全部磨平,取剑名为藏锋。
县太爷见莫问抚摸着剑身久久不语:“莫问,这些话或许不该是我一个朝廷官员该说的,你所杀之人,尽皆是江湖中败类,我查过,那自卫失手所杀之人在江湖有六鬼的恶名,曾经杀人无数,你失手将其杀害,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再者说,你杀不杀人不是剑说了算,而是你说了算,你若不想杀人,手中的剑就算是再厉,也不会伤害一人,你若想杀人,手中无剑,你也一样能杀人。”
莫问抬眼看着县太爷,半晌之后,将木匣子合上,背在身后,冲着县太爷深深施了一礼:“大人之言,振聋发聩,莫问明白了,多谢大人赐剑,日后问一定持此剑行侠仗义,绝不枉杀一个好人。”
县太爷看着莫问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哦,还有包袱的事情,你也拿走吧,这人已经死去,东西无主,既然你说他死前将东西托付给你,那你就拿去好了。”
莫问再拜一礼,苦笑着说道:“大人,其实虽说锦袍人死前托福与我,却没有说交给谁,哎……”
“嗯……有个线索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仵作验尸的时候,曾在此人左臂之上发现一个图案,像是一朵梅花,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了。”
莫问点了点头:“多谢大人了,那小人就告辞了。”
县太爷看着莫问远去,回身冲着屏风之后躬身说道:“主子,剑,莫问已经取走了。”
“嗯,适才我都听到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主子,卑职有一事不明,还望主子能够解惑。”
“你说来听听?”
“主子位高权重,那莫问不过是个江湖小卒,论武功主子身边随便出一个人都能轻易击败他,为何还要将此宝剑相赠呢?而且卑职听说这剑,似乎……似乎是那位送给主子的。”
屏风之后传来冷哼一声:“你懂什么,那位将这剑送给我,其实是在告诫我,我有些事情做得有些锋芒太露了,让我将锋芒藏起来而已,只是他不懂,我若将锋芒藏起来,就会有无数人将锋芒对准他了,今日我将藏锋赠与这个年轻人,相信很快事情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
县太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让你说的话,你也转达到了?”
“主子的吩咐,卑职岂敢疏忽,已经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他了。”
“嗯,年纪轻轻,剑术无双,宅心仁厚,更重要的是,他替我保住了一件东西,于情于理,我都该回赠与他。”
“主子,恕卑职直言,现在朝中不少势力已经开始针对主子,主子日后可要小心哪。”
“哼哼,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不用在意,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没有动的,那位对这人非常倚重,岂不知这人鹰视狼顾之相,早晚是要吃人的。”
当然这些莫问是不知道的,虽然对县太爷赠与自己的宝剑的原因十分好奇,但更多的还是感激,而且经过那一番话的点播,莫问也彻底走出了杀人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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