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实在是没眼看了,放下酒杯,道:“我喝多了,先回去歇了。 ”
霍显一边埋怨他:“让你别喝那么多,你偏不听。你年岁已高,怎么能喝那么多?”一边让婢女扶他回去。
霍光不愿意在程墨面前让老婆没面子,什么也没说,一出屋子,甩开两个扶他的婢女,大步走了,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程墨和霍书涵起身送他,直到他出了屋子,才重新坐下。
霍显对霍书涵道:“难得回来一趟,这鹿肉鲍鱼笋稻米羹是你最爱吃的,我一早让厨子熬了,就等你来呢。”
婢女把一碗香喷喷的羹放在霍书涵面前的几案。
霍书涵笑着应了,又让青萝去吩咐厨房:“给父亲做碗醒酒汤。”
想到父亲上了年纪,母亲还唠叨没完,便劝道:“父亲国家繁忙,母亲少说两句。”
霍显叹道:“我这不是为你们好吗?你倒不领情。”
还向着你父亲。
霍书涵见母亲吃干醋,只好撒娇,把母亲哄高兴了。看天色不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道:“我们该回去了。”
霍显看着霍书涵把一碗羹全吃完,才肯让他们回去,他们临前走,叮嘱程墨道:“多找几个厨子,别让涵儿受委屈。”
程墨应了。
霍书涵笑喊:“母亲!”道:“家里本来有六七个厨子,我又陪嫁三个,就那么几个人,哪用得这很多?厨子们都没事干呢。”
意思是不用再请。
霍显感慨:“女生外向。不过是让女婿请几个厨子,她倒不乐意了,我这不是为她好吗?”
程墨哪去搭她的话,扶霍书涵上车,待车帘放下,霍书涵依在他怀里,叹道:“下次要过来吃饭,我得午餐不吃才行。”
母亲这样,她真心吃不消啊。
程墨柔声问:“可是吃撑了?”
“可不是吃撑了,最后那碗羹,我差点咽不下。”霍书涵苦笑。她小时候喜欢吃鹿肉鲍鱼笋稻米羹,霍显便让厨房天天做这个,吃到她差点吐了,一闻那个味儿就没胃口,已经很久没吃了,不知霍显怎么想起她喜欢吃,又让厨房做。
程墨亲了亲她的脸颊,道:“我们去园散步。”
回到府里,霍书涵去换衣服,程墨也把穿了半天,满是酒气的衣裳换下,榆树进来侍候,低声道:“已经得手。”
程墨不记得淮南侯的长相,并不妨碍手下的人跟踪、办事。淮南侯以闹市纵马为由,把张勇送进大狱,要张勇的小命,程墨便吩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淮南侯也尝尝蹲大牢的滋味。
淮南侯出门坐车,无处下手,手下的人想起霍光曾经断折车辕,于是暗中下手,也把淮南侯的车辕弄断,逼他骑马。
只是张勇有他出面捞出来,不知什么人会把淮南侯捞出来?
程墨点了点头,换了衣服,陪霍书涵去园散步,两人在园走了两圈,霍书涵消了食,觉得好了些,才回房。
吉安侯既然决定跟随程墨,这让霍光不快的供暖系统,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建的,不为别的,就为用行动支持程墨。
毛老汉等人已把吉安侯府的图纸画出来了,算好造价,正要报价,被告知大将军也要建一套这样的系统,工程比吉安侯府大了七八倍,让他赶紧把吉安侯这边的活交给别人,赶到大将军府。
他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霍大将军不是不让皇帝在宫里建这个吗?怎么自己反而要建呢?来传话的小厮道:“你要不信,亲自去问我家阿郎。”
程墨的话,他怎么会不信,忙连声道:“信,我信,我这就去。”把手里的活计交给另一个匠人阿木,急急赶了过来。
他在路上和穿戴一新,骑着高头大马的张勇擦肩而过。一个是低贱的匠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张勇不会注意他,纵然注意他,也只觉得面善,而毛老汉认出张勇后,只是觉得安国公好手段,哪敢上前打招呼?
张勇回家好好睡了一觉,养好精神,便按照程墨的吩咐,故意骑马,带侍卫仆从,在城中转悠。不少纨绔子弟都看见他,先是惊讶,接着或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是露出欢喜的表情,上前寒喧。
“我哪里有纵马,不过是有人设局陷害,伍大人一审,原告便招认是诬告了。”张勇笑微微道,神情一如往昔,显然并没有因为蹲了大狱而沮丧消沉。
听的人自然要附和几句,道:“我就知道张兄不会在闹市中纵马,要不是人微言轻,早就为张兄作证了。”
双方假惺惺一番,分道扬镳,各自干各自的去。可张勇确实无罪释放,在大街上遛达的事,还是很快在勋贵公卿的圈子里传遍了。不知情的说没想到安国公有这么大的面子,这么多年,霍大将军要收拾谁,还从没松过手;知情的说,人家翁婿神仙打架,张勇小鬼遭殃,好在程墨肯把他捞出来,要不然就算小命保住,也得判个流放。
更有人觉得程墨小小年纪,有这么好的手段,能把人救出来。
议论纷纷中,安国公府门前车水马龙,接到请柬的人,大多赴宴。在他们看来,既然安国公有本事保住张勇,有实力是一定的,不能得罪。但是霍光权倾朝野,更不能让他不快,最好是来应个景,打声招呼,然后告辞。
有霍光这座大山压在头上,安国公一直惴惴,不知有多少人会来赴宴,没想到酉时未到,客人们便6续到了。
他站在大门口迎客,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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