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洵的话很快将他拉入了冷酷的现实,“凝凝,我起来时给肖河打了电话。”
周凝想起来肖河是康雍乾的主治医生,他蹙眉问,“他说什么?已经给师兄说了吗?”
周洵歉意地望着他说:“肖河要到了负责追踪康雍乾的疾控老师的电话,给他去了电话,让他注意一下康雍乾的情况,疾控那边的人说联系了康雍乾,但他表示他一直是一个人,并没有和人在一起,而且很生气疾控老师问他这方面的问题,你知道的,他们总是要比一般人更敏感一些,所以疾控老师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提醒他,要是他有了性伴儿,就一定要对对方说清楚他的情况。”
周凝神色变得凝重,“他这人怎么这样。我昨天和他一起吃饭时,感觉他还是不错的人。”
周洵说:“现在的感染者,有近乎一半的人,即使确诊自己感染了,也不愿意去医院看病和拿药吃药,有部分人是自暴自弃,还有一部分人是因为服药的副作用让他们不想吃药,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要是用药,每天就必须吃,这样有可能让人发现他们在吃药也就会发现他们感染了hiv,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宁愿不吃药。像康雍乾这种,他一直在规范用药,而且也愿意参与我们的项目积极应对病情,他算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对自己负责的人。加上他在q城工作,每次却到c城来看病,这种人,很显然对自己的生活有一定规划,不是自暴自弃的那一类,而且也愿意忍受服药的副作用,那么,他肯定不愿意自己现有的生活受到打扰,会选择隐瞒自己的情况,并对疾控老师的打扰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无论遇到什么事,周洵总是这副不紧不慢讲道理的模样,周凝有些气恼,道:“他生活有规划,他就有理了,他怎么不想想,范东生活也有规划呢。”
周洵看他生气,只好把电脑放到桌子上,走到周凝身边来,拉着他的手安慰他:“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周凝皱着眉很不高兴地说,“我就是很讨厌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周洵只好揉了揉他的手,“犯不着为这种人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周凝比刚才还要沉着脸,周洵无奈地说:“好,你没有不高兴,我再给肖河打电话,让他给康雍乾讲道理,康雍乾一直很听肖河的医嘱。”
周凝气呼呼地说:“何必要和他讲道理,直接给范东说一声不就好了。”
“这样不合规范。”周洵很苦恼地说:“凝凝,你先别打岔,我给肖河说一声。”
“我这是打岔吗?”周凝怒道:“这算什么不合规范,本来就该给范东说一声,要是范东被传染了,这事谁负责?!再说,他在和范东在一起前,也许就和别的人在一起过了,只是没人知道而已,即使范东和他分开了,他以后难道就不和别人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要为了保护他的*做到这个地步,和他接触的人的安全呢。”
周洵很无奈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周凝看他像个受气包,不由觉得自己在周洵面前说这些,完全是无理取闹,毕竟这些事,周洵哪里有办法决定。
“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能因为他感染了hiv就把他隔离起来吧,他有自己的人身权利。所以现在只能加紧研究疫苗和治疗方案。”周洵很苦恼地看着周凝,周凝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朝你发火,我就是心里很烦。这种事,全看他们自己的自觉,其他人,即使生活在危险里,也不自知,只有也被感染了,国家才有政策,为他们免费治疗,对不对。”
周凝冷笑着说完,周洵搂了搂他的肩膀,一转头,发现淘淘跳上了他的笔电键盘,正蹲在上面暖屁股,他一声惊叫,冲过去一把抱起淘淘,把他扔上沙发,再看自己的电脑,word里面出现了一排排的乱字,他松了口气,幸好淘淘没有按到删除键。
他把笔电盖子盖上了,才仰头看向周凝,周凝看他这样,也没什么气可以生了,说:“那你给肖医生打个电话吧,我去给你煮杯桂圆糖水。”
肖河接到周凝的电话,有气无力地说:“是不是又是说康雍乾的事?”
周洵道:“肖哥,你亲自给康雍乾打个电话,让他把事情告诉他性伴儿行不行。”
肖河说:“他说他没有性伴儿,我一直给他打电话说这件事,他下次不来看病了,怎么办。”
周洵说:“你要相信你的魅力,你可以的。”
肖河气笑了,“我又不是做公卫的,我就给人看个病开个药而已,你们一直这样损我有意思吗。你再这么说,下次遇到你,我揍你了哦,周洵。”
周洵无奈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一直很信服你尊敬你,你的话,他会听进去的。”
“我才不会去打电话说这个,你想想我这里每个月要接诊多少病人,确诊的病例也在几十个,我每个都这么去操心,我要不要活了啊。再说,要是他之后来找我麻烦,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如去死了算了。”肖河是真的生气了,生气了声音也软绵绵的,让周洵实在不好意思一直劝说他了,好像在欺负他似的,周洵只好说:“那算了,你把疾控老师的电话给我,我找他帮忙。”
肖河说:“既然是你朋友的男朋友,你直接给你朋友说了算了,让他不要把事情说透,两人分开,让你朋友赶紧来做检查,不就行了嘛。你何必要走程序呢,走程序,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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